我知道他並沒有想要表達,或者提醒我的意思。
但這話就讓我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
我想到井裏麵那個小孩子的哭聲,也不知道我的屍身裏,還有沒有它的存在。
我當時實在被某種情緒扼製著無法動彈,我可能有重度的偏執傾向,腦子陷入了狀態,就容不下任何的事情。
所以清醒過來,總是在後悔的途中。
他們說我刁蠻任性,實際不然。
我總是想做些什麼,來彰顯我的存在。
我撐著額頭:“我得走了。”
“又要走?去哪。”
鹿赫站起身來,眼睛中流露著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擺擺手:“會回來的,得去做一件,我說不定以後想起來會後悔的事情。不用送我,很快,很快我就回來了。”
我隻身前往斷崖孤塚。
這裏沒有了旱魃神性影響,已經長出了不少的雜草,沒有先前那般的荒涼。
我進去後,看到那口棺材總是會有些感傷。
當年我跳進祭神壇,把自己的魂魄練的隻剩下幾魂,那些之前的記憶都忘了。歲崇把我的屍身連帶著旱魃一起鎖在這裏,想著,讓我長眠於此,永遠不會醒來。
我晃了晃頭,不想讓自己想太多的東西,一掌將那棺材蓋打開,見到裏麵的屍身還如同睡著了一般,雙手交疊。
我顫抖著用手伸過去,剛剛觸碰到就有些愣怔。
這裏的靈氣很滿,曾經有人幫著加持過。
我在她的腹部,沒有感覺到一點生命存留過的跡象。
我一怔,撩開那屍體上的衣服,見到她肚子上密密麻麻全是妊娠紋。
我的孩子呢!
我不可置信,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把我的屍身鞏固住,帶走了我的孩子!
寒氣從我腳底往上冒,我想到很久之前我的孩子,被人捆在火架子上,又想到那些人跟我說的話,她說,你的孩子啊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
那如果被有心的人帶走,會是什麼樣子?
這裏沒有旱魃守著,若是邪道發現,拿走煉屍……
我不敢想,那種情緒轉化成力量,不斷地往外傾瀉著。
庚辰是第一時間發現這種異動的,我跟他起初本就是一體,他感受到在我控製不住情緒的時候,瞬間就從後麵抱住我。
“長歌。”
我渾身都在發抖,腦子裏那些有關於生死的念頭一直在徘徊。
庚辰輕聲的問我:“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我沉重地抬起手,指了指那副棺材。
“我的孩子。”
庚辰抱了抱我:“別難受了,以後還會有的,乖啊。”
他以為是我想起來我腹中的孩子,所以難過。
我搖搖頭,有些哽咽:“我的孩子,被人帶走了。”
庚辰一怔,過去就看見我掀起的衣服,上麵的妊娠紋因為屍體的皮膚格外脆弱,所以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可怕的嚇人。
他眸子裏的怒火一下就騰升了,攥著的拳頭咯吱作響。
“查。”他騰手過來摁住我的肩膀:“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查到底。你別擔心了,乖。”
他擦了一把我的淚水,歎著氣拍著我的後背:“別哭,沒什麼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