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那抹熟悉的身影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沙發上看書、看報。

“秦奕,秦公子?”我喊了兩聲,沒有任何應答,難不成是在二樓沒聽到?

“老公?”我一邊往大廳裏走,一邊放開了聲音再次喊道。

身後的廚房傳來腳步聲,我歡喜著轉身,但嘴角還未勾起,那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葉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原來在廚房的是黃嬸,我疑惑的再度環視了一遍屋子,“秦奕呢?”

“秦先生在你出門後不久就也出去了。我本來想攔著他,但是他騙我說要我去幫他拿一件衣服,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照這麼說,他是故意的,還用了個調虎離山。

大概是因為近日的煩心事都摞在了一起,再加上懷孕,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一時間竟患得患失起來,難道是回了牡丹園?

打通電話,卻沒有人接聽,來不及多想,我驅車直奔牡丹園。

我好像素來都不是上帝垂憐的那個人,越是不希望發生的事情越是能很大幾率的成為現實,秦公子果然不在牡丹園,我開始有些心慌了。

他到底能去哪裏?雖然他失憶,在省城認識的人應該也不算少,但熟識的應該就那麼幾個。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秦揚的電話,詢問秦公子的去向。但似乎秦揚並不知情,對於秦公子的失蹤也很詫異。

如今省城三足鼎立的形式早已不複當年,許家不在了,陸家現在在我手裏,秦家是秦揚在當家做主,就連勢力稍差的杜家都不複存在,秦公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難道他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才這樣跑出去了麼?

盡管如此,但我依舊放心不下。連忙聯係唐一平,一起出去找秦公子。

從Caeser到飛娛,再到知微路上他送我的那家茶館,甚至連那曾經的大東洋都去找了,凡是我能想到的地方我都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找了過去,但仍舊沒有任何蹤跡。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漸漸西斜,秦公子現在會不會已經回到了知微路,也許此時此刻他正如往常那樣在等我回去?

我開始有點忐忑了,…他獨自一個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車已經停靠在了路邊,明明是自己的家,可站在門前卻怎麼也再難往前走一步,生怕等待自己的仍舊是那個冷冰冰,沒有氣息的大廳。

“一平,你說他會去哪兒?”

唐一平沉默了片刻,問道:“我們要不要去朝天苑看看?”

朝天苑?

不,我覺得他不會去那裏。

我關好車門,吩咐道:“去湞陽街。”

陸家在湞陽街的那處房產早在年前就已經被劃了出去,等於是被政府給收回去了,現在把那處老宅子已經給推平了,據說是打算重新規劃成一片商業區什麼的。

果然,當我趕到的時候,遠遠的我就看見了那樣的一個身影,背對著我們,似乎在凝視著這片塵土飛揚的建築工地。

夕陽西下,那背影也格外蒼涼。

車子剛一停穩,我就跳下來,快步飛奔上前,從背後擁住那瘦勁的腰身,將臉緊緊的貼在他那並不是很寬闊卻格外安全的脊背上,“你怎麼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

“陸家也沒了?”秦公子的聲音很是迷茫,似乎在努力從記憶中翻找著關於這裏的一切,但卻始終無果。

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些事情盤盤繞繞太過複雜,但看著這樣的他我也隻能盡可能簡單的給他答案,“是啊,沒了。”

“當年,你就是在這裏生下明翰的,對麼?”

我點了點頭,“是。”

“就好像是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好像不小心到時空隧道裏走了一圈似的”我能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百味陳雜,但卻不知如何才能替他分擔。

他不是在時空隧道裏走了一圈,對我而言,他幾乎是在鬼門關裏溜達了一圈,也許還是放心不下我,所以他回來了。

即使回來的是這樣的他,我也毫無怨言。

他苦笑著搖搖頭,把雙手插進頭發裏,似乎有些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都是我不好,那麼多重要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居然隻能看著你為難,卻幫不到你……”

“你幫我的已經夠多,後麵的事情,我總得自己來撐的。”

他輕歎一聲,“蘭心,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