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戰場廝殺浴血拋灑,卻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曆。
看著眼前一群豪言壯語、縱酒高歌的士兵將領們,方塵棲也不由受這氛圍感染,心生豪邁之情,端起碗中倒滿的酒仰頭一口飲荊
“慕軍師,過來一起喝酒啊1有士兵看到方塵棲從篝火旁路過的身影,放聲笑道邀他一起來劃拳喝酒。
本想回營帳休息的少年眸光湛湛步伐飄忽,已有幾分醉意。但聽到他人邀請,還是露出一份明晃晃的張揚笑意,回道:“好啊1
才邁腿走過去幾步,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便就晃入他的眼底。
少年搖搖晃晃地抬起頭,手指點在對方胸膛前的盔甲上,大咧咧地笑道:“嘿,大魔頭……”
仲墨州微微垂眸看向那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濃黑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簾,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隻聽他用他那低沉性感的聲音,緩緩開口道:“你喝醉了。”
方塵棲道:“我沒喝醉。”就喝了一碗,哪裏會醉?
可他不知道,軍中烈酒一大碗直接一口下肚,足以醉倒一個威猛大漢。
算了,醉酒的人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喝醉了。
仲墨州也不再與他扯論“醉了沒醉”這個問題,而是一把攬過他的肩,帶著這隻小醉狐回營帳裏好好休息。
酒勁開始上頭,方塵棲的腦袋是越發地暈乎了。
他在仲墨州懷裏跌跌撞撞地走著,還時不時自個踩上自個的腳。結果剛走到床榻邊,直接一頭摔倒紮進了被褥中。
“唔——”小狐狸悶哼一聲,翻過身來瞪向床頭邊的大魔頭,凶巴巴控訴道:“你幹嘛摔我1
難得好心,把人送回營帳還被踩了幾腳的仲墨州:“……”
得,小狐狸崽子還真是好心沒好報。
仲墨州無意與醉鬼論理,俯身上前握住了少年纖細的腳腕,替他褪去了鞋襪。
醉乎乎的小狐狸感受到似乎有人正在脫他的衣服,雙手開始胡亂撲騰起來,當即就要喊:“大膽狂徒,竟敢非禮你小爺1
誰知對方竟直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將之高舉束縛於頭頂,沉聲道:“安分點,別亂動。”
“唔,你凶我……”少年睜著朦朧的雙眼,茫然地看向頭頂上方的人。那眼睛怯生生濕漉漉的,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狐狸。
仲墨州看著他這般可憐的模樣,眼底不由微微一變。
小狐狸隻在很小的時候醉酒過一次,那時的它還不會化形滿山腳地跑。師父把它帶回門派一個月,它就闖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錯。
於是師父將它關禁閉,要它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小狐狸天性不羈,哪裏會覺得自己犯了錯?於是它又偷偷跑了出去,想下山想離開這個規矩煩瑣,條條框框那麼多的大門派。
結果在躲避門派中巡山的弟子時,慌亂逃竄間躲進師父的酒窖,一不小心掉入了他釀的酒壇子裏。
等被師父發現撈出來的時候,它已經醉成了一隻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小醉狐了。
恍惚間方塵棲隻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自己還隻是一隻小小的狐狸。
少年委屈巴巴地申訴道:“你怎麼可以凶我?我……我那麼那麼漂亮,那麼那麼可愛的一隻小狐狸,你怎麼忍得下心凶我呢1
喝醉了的小狐狸越說越委屈,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就有一大串晶瑩的水珠滾了下來。
麵對少年這般蠻不講理可憐見的小模樣,一向冷心冷腸的大魔頭仲墨州,竟也有束手無策頗為無奈的時候。
他歎了一口氣,鬆開少年的手腕,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淚珠,放緩了聲音道:“沒凶你,別哭了。”
“哼……”小狐狸偏過頭去繼續生悶氣,大有“你要是不好好哄我,我就再不理你”的氣勢。
空氣中似傳來一道輕微的氣音,像是誰低低地笑了一聲。仲墨州難得有如此耐心,順著小狐狸的心思問道:“那你想如何?”
少年原本半睜不開的雙眼緩緩打開一條縫,透著朦朧的水光望向身前之人。
他虛虛地撐起身子湊到魔君麵前,一伸手便就將自己掛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一片幽深沉靜的雙眸驀然一動,仲墨州深深地凝視著眼前這個醉紅了眼的少年,剛想沉聲問一句:“你這是何意?”
便見少年微微仰起頭,鼻息鋪灑間發出小獸般嚅嚅的聲響,“要親——”
仲墨州驀然一頓:“你說什麼?”
“要、親……”親一下,才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