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思忠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常色,“伊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剛才和山賊的戰鬥中,我們嘉裏木商隊的傷亡是最大的,而現在山賊被擊退了,你們的貨物都安全了,難道說,你們卻要怨我沒有和那些強盜求和嗎?而且,說好了守住貨物的又不是我們嘉裏木商隊,你們當時也沒有提出異議……”
“那是因為……”
伊萬剛準備反駁他的話,不過卻被一直在旁邊冷眼觀察的王靖打斷了。
“我們能夠從各地聚到一起,這就是一種緣分,兩位不要因為我而傷了和氣,我嶽靖這次從異國他鄉來到金國,是因為有一件事情要辦,所以並不會加入任何的部族,所以……還是謝謝兩位的厚愛了。”
王靖淡淡的說道,他剛才觀察了兩人的神色,明白他們拉攏自己的想法,但他可並不是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投靠部族的,尋找擁有藍色血液之人才是他當前最重要的任務。
見到王靖如此一說,蒲察思忠和伊萬互瞪了一眼,然後朝著各自的商隊走去,其他的商隊負責人也逐漸散去。
王靖搖了搖頭,剛才他聽到這兩人談什麼巴爾幹地區、安羅德地區,又是托拉部族、多勒部族的,頭都有些大了。
看來,金國不但地域遼闊,各地區之間的勢力錯綜複雜,姓氏怪異冗長,比地處中原的大宋可要麻煩的不是一點點啊。
……
遠處的東方漸漸泛起了一片魚肚白,在漫漫的草原上,近百名騎兵正匆匆的返了回來,在戰馬和他們的衣服上,血跡斑斑,其中有幾名騎兵身上綁著繃帶,顯然是受了傷,而且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疲倦之色,不過,即便那些戰馬伸著脖子馬蹄如雷般的奮力狂奔,但他們行進的隊列卻整齊如一,彼此的間距始終保持不變,讓人感覺到他們之前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遍這樣的配合了。
經過了一夜的追逐,他們終於徹底擊潰了這支山賊,以一百二十人的數量,將上千名強盜打的抱頭鼠竄,想必在那些幸存活下來的強盜,在他們以後的記憶中,這些騎兵的身影應該無法磨滅了吧。
……
當徐山帶著騎兵返回到各部族商隊的駐地時,駐地裏立刻傳出了一陣歡呼聲,徐山能夠感受到,這些人眼中流露出來的感激,的確是發自他們的內心,昨天如果沒有他和手下的這些騎兵,商隊的這些人肯定是要凶多吉少了。
待他們吃過早飯,稍事休息之後,各商隊便將馬重新套在馬車上,準備啟程趕路,而這時,久久關閉的城門卻突然開啟了。
在從城門中跑出了兩列武裝森嚴的士兵,緊接著一個穿著一身華麗錦袍的中年人從城中走了出來,當他看到正要離去的商隊,立刻派人攔了過去。
在長長的商隊馬車前,那個中年人一臉燦爛的笑容,“各位,你們路過我們這裏,為什麼不到城中休息休息呢,我們這裏是大金國南部最邊陲的主城,雖然沒有什麼東西,但一定會讓各位盡興,為了表達盡一下地主之誼,還請各位進入城中,讓我們廓落部族好好招待一下你們。”
見蒲察思忠等人冷冷的望著他,他臉上有些尷尬,解釋著,“昨天的事我想你們有些誤會了,昨晚我在宴會上喝多了,有些罪了,直到今天早晨才醒過來,一聽到各位昨天的事,我馬上便過來了……”
說罷,他還很生氣的罵道,“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遇到山賊來襲這樣的事怎麼不報告,如果各位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我怎麼擔待得起啊。”
蒲察思忠微微一笑,“其實你不必對我們解釋的這麼清楚的,因為……就算是你說的再天花亂墜,然而那並沒有什麼卵用,事實就是事實。”
“這裏麵有些誤會,請聽我解釋……”那個錦袍中年人一臉的訕笑,他是這個主城的城主,開始根本沒有想到這支看似護衛不多的商隊竟然能夠從昨夜山賊的偷襲中幸存,但一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就暗暗的後悔,真不該貪圖眼前的一點利益,而得罪了這些商隊背後的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