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不再試圖說什麼,而是將寄托著他所有疼惜的薄唇,重重印在了聶相思的唇上。
而病房裏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從病房門的縫隙,一道纖細身影,一閃而過。
最終,戰廷深都沒準許聶相思強撐著去看戰曜,而是等她睡熟後,自己獨自去了隔壁病房。
戰廷深走進戰曜病房時,戰曜正閉目養息,盛秀竹坐在病床一側的椅子上,戰津和戰瑾玟則坐在病房沙發裏。
盛秀竹三人看到戰廷深走進來,除卻戰津,盛秀竹和戰瑾玟皆站了起來,直直看著他。
戰廷深神色炎涼,掃了眼在場的三人,說,“我有話跟爺爺單獨說。”
“廷深,相思怎麼樣?還好麼?”盛秀竹走到戰廷深麵前,眼角眉梢夾了絲關切。
聽她提到聶相思,戰廷深麵色明顯更冷硬了分,眯眼看了眼盛秀竹,並未回答。
盛秀竹,“……”心裏有些難受。
雖然她接受不了聶相思對戰廷深存著那樣的心思,但在老宅時,聶相思毫不猶豫的替戰廷深擋戰曜扔過去的煙灰缸,不得不說,讓她很動容。
“三哥,你想跟爺爺談什麼?”戰瑾玟皺眉,疑慮的盯著戰廷深。
戰廷深這下看都沒看戰瑾玟,邁步走進病床邊,垂眸看著病床上雙唇抿直,假寐的戰曜,說,“出去時把門帶上。”
“三哥……”
“瑾玟。”
盛秀竹神情也不放鬆,對戰瑾玟搖搖頭。
戰瑾玟咬唇,臉上浮出幾分憤然,扭身朝病房外走。
盛秀竹在心裏歎息,看了眼戰廷深,也朝病房外走了出去。
見戰瑾玟和盛秀竹都出去了,戰津亦從沙發裏站起身,離開之前,對戰廷深說,“你爺爺現在身子虛弱,你有些分寸!”
戰廷深沒反應。
待戰津出去,將房門帶上,病房裏隻剩下戰廷深和戰曜,戰廷深方開口說,“爺爺,我是認真的。”
戰廷深這話一出。
戰曜胸脯起伏的弧度明顯大了不少。
戰廷深眸光掠過戰曜握緊的雙手,薄唇輕抿,“我愛思思!”
“畜生!”
戰曜磨著牙根吐出這兩個字。
可他並未睜眼,一張臉隱忍且通紅。
“……”戰廷深眉心折痕深了深,看著戰曜憤恨難平的臉,“沒有人比我更疼愛她。除了我自己,我不放心把她交給任何人。”
“所以你就可以幹出這種泯滅人性的事?戰廷深,思思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怎麼狠得下心對思思下毒手!”
戰曜嘶啞著嗓音一字一頓道,聲線裏的情緒複雜,但更多的,是譴責。
是的。
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是聶相思勾引戰廷深。
同樣是他看著嗬護著長大的小丫頭,她的脾性,他一清二楚。
她絕不可能做出這樣輕賤自己不自重的事。就算思思真的喜歡他,她也會顧忌兩人的身份,絕不可能越矩。
所以,若是兩人真的有超出尋常的關係,必然是戰廷深主動……不,強迫!
現在他隻要想到,他之前跟他說什麼,思思喜歡一個比她大十二歲的男人,還那個男人各方麵都很優秀,完美,思思迷戀那樣的人無可厚非,他就打心底裏的不舒服,怒火便止也止不住!
下毒手?
戰廷深壓低眉,幽幽盯著始終閉著眼睛跟他對話的戰曜,頓了片刻,才慢吞吞開口說,“您喜歡思思,把她留在自家不好麼?”
這句話不是變相跟戰曜說:肥水不流外田麼!
戰曜氣不到一處來,倏地睜開虎目,恨怒的瞪著戰廷深,“戰廷深,你是不是變態?!”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這麼用的麼?
思思是他的侄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現在他對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動了那樣齷蹉的心思,還有臉硬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以前他隻覺得戰津和戰瑾玟的三觀有問題。
現在他倒覺得比起戰廷深,他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
“戰廷深,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給我離思思遠點,我看到你,我,我就後悔你剛出生時沒把你掐死!”戰曜怒不可抑,說話時因為激動,整個身子都在劇烈的抖動。
戰廷深薄唇繃直,盯著戰曜。
思考,他現在若是告訴他,他跟思思領證了,並且,思思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戰廷深半眯了下眼,還是決定等他緩兩天再說。
也確實。
戰曜剛知道一個重磅炸彈般的消息,這會兒表示心理承受能力相當薄弱。
若是戰廷深這會兒什麼都不顧,一股腦將這兩件事都告訴戰曜,戰曜估計很難挺得過去。
畢竟,比起得知戰廷深對聶相思有超出叔叔和侄女的情感成分,結婚和懷孕,顯然更具衝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