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的思緒已經變得遲鈍,她被綁在鐵刑架上,腳底就是火盆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為了那個女人,真的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火刑是訓練木偶時用的,輕易就能讓一隻精美的木偶被燒為灰燼。
雖然這點火還要不了她的命,可一旦失去手腳,沒了行動力,找不到新鮮的心髒。
等到同化成尋常木偶的時候,就是她的死期。
“書在哪裏?”“我不知道。
”墨染執拗的皺著眉頭,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朕再問你一遍,那本書在哪裏。
”江離生字句鏗鏘,話音之中透著肅殺的冷意。
他微狹著眼盯著墨染,見她遲遲不肯開口,往火盆裏加了一堆柴火。
火勢驟然加大,火舌往上竄去,燒毀了墨染的裙角。
炙熱的溫度在她皮肉上烤著,她低頭,看著快被烤成黑色的腿,畏懼了。
她不怕死,但她不能讓他死。
墨染將腳往上縮,剛抬上去,一塊木柴朝著火盆裏一扔,炙熱的火朝著她身上蔓延而來。
“放我下來。
”墨染垂著頭,低聲呢喃,“我帶你們去找。
”江離生手中茶盞傾倒,滅了盆裏的火,讓人把她放了下來,押送著往西宮巷趕去。
墨染腿腳僵硬,走得很慢,走到寢殿外停了下來。
“我自己進去拿。
”“別想在朕跟前耍花樣。
”江離生話中帶著脅迫的口吻,扯著墨染的衣領往裏走。
墨染想要逃開,正在掙紮,殿門已經被江離生一腳踹開。
門風往裏刮去,牆上滿滿懸掛著的白紙掀動,緩緩停落下來時,跟在江離生身後的宦官宮女都屏住了呼吸。
滿屋都是江離生的畫像。
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江離生最厭惡墨染,如若不是薑國的江山還需要她,他恐怕早就已經將她處之而後快。
大抵沒有什麼比將一個令自己痛恨之至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更能讓人惡心的事情。
墨染絕望的垂下了頭,不敢去看江離生的臉。
他厭惡她,更厭惡她對他病態的感情,所以她從來都不敢讓人靠近這裏半步。
死寂之中,江離生冷笑了一聲。
倏爾,他一尺劍鋒劃破了滿牆畫卷,破碎的紙張淩亂散在地上。
“你可真惡心。
”江離生收回劍,“把書找出來,朕不想繼續在這麼汙濁的地方待下去。
”他轉身往外走去,剛走下台階,忽聞身後一陣動靜。
他連忙趕回,隻看見一地的殘書。
墨染被一群禦林軍圍在中間,她手裏還殘留著馭偶術的碎片,神情木然,唇角卻微微揚起。
棠棣要這本書,要薑國的天下,還要阿離的命。
她想都別想。
江離生擰緊了眉頭,伸手掐著墨染的脖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墨染,你別以為朕治不了你。
你不是想留在我身邊,日日看著朕嗎?朕就讓你永生永世,再也別想看見!”一語畢,江離生接過禦林軍手中的匕首,刺破了墨染另一隻眼。
“來人,把她押入地牢,用鐵鎖鎖起來,沒有朕的命令,永遠不能放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