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邱經理隻能硬著頭皮來找江啟瀾了。

江啟瀾笑道,“陳總挺熱心的,知道邱經理要來找我,還特地帶他來我家。”

邱經理說完,陳總也說,“你別怪小邱,是我帶他來的,反正吳總不在,這生意沒法談,也省得你跑來跑去麻煩。”

“這真是太巧了,”江啟瀾嘴角笑著,但眉眼卻十分冷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總要來攪黃我們兩家的生意了,當然,我不會這麼認為的。”

陳總有些訥訥。

他真就打算給兩家上點眼藥,最好能搞得他們談不成生意最好,要不江啟瀾生意越做越大,總有一天會波及到他的公司。

哪知道江啟瀾直接就說出來了呢?

江啟瀾說,“我這個人比較善解人意,通常有什麼說什麼,陳總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說著看了江夢初一眼。

江夢初沒想到她昨晚剛剛胡謅他“善解人意”,今天他就學以致用,還用在這個場合,真是青出於藍。

論不要臉,她甘拜下風。

陳總心裏把江啟瀾罵個狗血淋頭,嘴巴上卻隻能說,“不介意不介意……這是你妹妹吧?”

江啟瀾點頭,為他們介紹,“這是我妹妹,江夢初,這是均縣建築公司的邱經理,這是陳總,陳總開的音樂茶座在春陽市非常出名。”

“我這邊不過小生意,比不上江董家大業大。”陳總挽回一點小麵子,心裏舒服一點了。

康嬸還沒來,江夢初便到廚房裏泡茶,準備端出去給他們喝。

沒想到江啟瀾也進來了,“不用泡茶,別浪費我的好茶。”

“好。”她便準備一茶壺白開水,想了想,又將茶杯換成玻璃杯。

聽江啟瀾的語氣似乎不待見這倆人,她可喜歡這套茶杯,如果被扔掉就太可惜了。

江啟瀾淡淡地掃了一眼托盤上的玻璃杯,沒說什麼。

外麵邱經理正在跟陳總聊均縣“抬會”的事情,江夢初聽了一點,發現這相當於是民間互助,比如定期向會主繳納六百塊錢,會主則用這些錢來放貸,一個月就能得到二十塊錢利息,相當於普通工人半個月工資,這比存在銀行裏劃算多了。

邱經理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勸陳總的,“你這麼有錢,放在銀行裏還不如放在抬會裏,這樣躺著就能數錢了。”

陳總有些心動,“真有這麼好的事?”

“當然,我還能騙你嗎?”邱經理說,“我們均縣現在有很多人都做了抬會的會主,不瞞你說,我也想做會主,你如果把錢存在我這兒,我給你百分之七的月息。”

邱經理下了大功夫,陳總有錢,也不差錢,如果能拉陳總入夥,那就賺大發了,所以他才咬牙許諾百分之七的月息。

陳總剛想答應下來,一抬眼看到江啟瀾,“江董,你要不要也參加?”

江夢初有些緊張地看著江啟瀾。

這種抬會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說抬會裏的錢能拿出去放貸,但大多數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用後入會的人繳納的錢來支付昂貴的月息,一旦無法支付,那就完蛋了。

她曾經在網上看過類似的報道。

當然現在隱患還沒爆發出來,大家都做著發財夢。

江啟瀾說,“不了,這種輕鬆賺錢的方式不適合我,你玩就好。”

江夢初總算放心下來,剛才她真怕江啟瀾去參加抬會。

“既然江董不參加,我也算了。”陳總有一種小動物般的直覺,那就是跟著大佬屁股後麵走準沒錯。

“那真是太可惜了。”邱經理非常失望,如果沒有江啟瀾,陳總就答應下來了。

在春陽,沒有人搞抬會,但春陽人卻十分有錢,他正是因為如此才特地要求跟吳總來春陽談生意。

要不,誰願意充當老鴇給吳總拉皮條?

邱經理和陳總離開以後,江啟瀾循例將他們喝過的玻璃杯扔到垃圾桶,咣啷咣啷的聲音就像一首曲子似的。

“我聽人說均縣那邊參加抬會的人非常多,都是帶著幾千塊錢幾萬塊錢入會,會主有時候來不及清點錢款,便用尺子來量,”江啟瀾說,“你是不是有些心動?”

江夢初搖搖頭,“心動也沒用,我也拿不出幾千幾萬塊錢。”

“誰說你沒錢,公司有四分之一是你的。”江啟瀾說。

江夢初瞪大眼睛。

什麼,公司居然還有她的份?

萬萬沒想到,原來她是個隱形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