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暄眼神炙熱,知道麵前的此人肯定還有最後的保命手段,自己也從未想過要一劍就畢其功於一役,她跟李無為需要一個離開的通道,隻要供奉避讓。

可惜讓她失望的是,供奉沒有避讓,看上去已經蒼老的供奉本來佝僂的身體猛然挺直,加速後撤,幾乎是自殺一般自己撞向背後的黑色真元長劍。

金屬與空氣撕裂的聲音驟然尖銳,然後黑色真元猛然炸開,供奉口吐鮮血,身體陡然拔高,腳踩炸開的黑雲陡然升空。

李無為搖了搖頭,從容的臉龐略顯失望,但眼神依舊平靜,喊道:“再炸,走!”

三個字之間沒有明顯的停頓,但顯然冷妃暄已經聽懂,黑色身影驟然加速,手中一直在握著的黑色長劍猛然炸開。

右手已經將李無為拎在手中,聽到再炸聲音的供奉身形即將下墜的瞬間幾乎是暴喝一聲,身影再次拔高稍許,就在這些許之間,他腳底下的黑色真元發出比先前更為猛烈的爆炸,黑雲幾乎瞬間籠罩後院。

還在空中的供奉被腳底的爆炸氣浪炸向高空,加速衝到冷妃暄身前的八方二人都未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爆炸的黑色真元逼退。

眼睜睜看著冷妃暄拎著李無為穿過黑色真元向城門方向掠去。

追。

隻有片刻停頓,二人身形隨即再次啟動,竟是比先前更為迅猛。也確實,一個隻是武境大圓滿的學院老師竟然在三個生死場上修煉出的武境大圓滿武者圍攻之下逃脫,這不得不讓人憤怒。

可是卻又無法去怪別人,縱然換成自己二人中隨便任何一人麵對那道黑色真元都會選擇避其鋒芒,供奉的選擇已經是正確中的正確,為了防止冷妃暄逃脫硬挨一記真元劍,可卻還是讓她逃脫。

這又是為何?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從空中落下的供奉知道,那個白衣少年選擇出手的時機跟對自己體內真元波動的掌握已經達到一種可怕的境界,更為可怕的是在最後時刻的決絕。

明知道那女人的那把黑色長劍是本命道劍也要讓其爆裂,可見心性的狠辣,而那個女人居然也沒有一絲猶豫,說爆就爆,要知道她隻要有一絲猶豫,八方二人就能聯手將其留下。

可惜……

冷妃暄黑色的身影似乎比風更快,比箭更疾,真的如一道黑色閃電,前一刻還在流州學院後院,下一刻就出現在城門處。

隻有被拎在手中的李無為知道她現在的狀態,剛才那一瞬間的逃脫看似簡單,但其實已經榨幹了冷學究體內所有的真元,甚至她的真元劍也被迫自爆,此刻的她就如強弩之末,隻要再有任何阻攔他們都可能被留下,永遠留下。

也許可能留下不一定會是死,但一定會是生不如死,從林楓死的那一刻開始,不管是不是他們二人。

這段血仇都注定要落在他們身上,以兩個人的性命為一個流州元帥的兒子陪葬並不稀奇,更何況李無為自己的命本來就不值錢,就算冷學究是武境大圓滿,但相比流州元帥這個頭銜而言也不是不可以拋棄。

想到這的李無為看著冷妃暄滴在自己身上的血跡,他在空中掏出一塊潔白如雪的手帕將她嘴角的血跡輕輕拭去,堅定卻不容置疑的道:“隻要活著離開,我有辦法讓你恢複,甚至更上一層。”

冷妃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居然會對一個自己的學生如此信任,難道是看到他淚流滿麵的那刻?

但不管怎樣,至少今天證明了他並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那就活著離開吧!

恐怕在武道修行一途上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此刻在冷妃暄身上上演,已經枯竭的黑色真元從她體內的經脈處緩緩滲出,雖然不多,但足以讓她們在此刻上演奇跡。

城門是早已關閉,林祖也一直在城門樓上,他在看到那道黑色閃電的同時也已經下達了命令。不得不承認林祖這些年在流州元帥身邊學到了很多戰場知識,對於戰機的把握足夠敏銳,再加上他的武道修為,對於冷妃暄到達的距離也判斷的分毫不差。

漫天箭雨飛在空中,麵對如此多的箭雨,就算是俞府境的修行者也不可能完全躲過,更何況已經重傷的冷妃暄,她手裏還拎著一個弱到掉渣的少年。

畫麵真的很淒美,一個絕色女人拎著一個少年在漫天箭雨中飛舞,或許下一刻他們就將變成篩子。

就連守城的大多數士兵都不忍再直視這幅畫麵!

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