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開疆拓土是我陛下聖明,王朝數十萬精兵拋頭顱灑熱血,諸位將軍運籌帷幄得來;
對內清明吏治國庫豐盈是乃陛下開科舉、鑿運河、免賦稅,各位文臣一心盡忠,天下英才紛紛入仕而來,跟神跡又有什麼關係?
無論文治還是武功,區區一個國公能有多少實力?兒子天才?自己英明?但這又能說明什麼?難道我泱泱王朝千年氣度竟容不下區區一個神跡之下的國公?”
“親王殿下,話雖如此,可……”
“可什麼?我知道諸位緊張什麼,孟聖人曾說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聖元王朝不怕對手出現,越是強大的對手,我王朝上下越是齊聚一心,這何嚐不是一種鞭策?”
端坐在龍椅上方的陛下突然睜開眼睛,擺了擺手製止了眾人的爭吵,望著一晚一言不發的國師李青山道:“國師,你有何話說?”
眾臣齊望向角落裏那位身穿一身灰色道袍根本引不起眾人一絲注意的中年人,這才想起龍虎山號稱上秉天意,此次神跡一事也是國師稟報陛下。
紛紛等待其開口,在座的都知道國師大人一身修為已至化境,隻是平時不顯山露水而已。
李青山微微躬身,神情平靜道:“回陛下,臣無話可說。”
眾臣恍然,隻有陛下若有所思,望著大殿中這支撐了聖元王朝半壁江山的臣子們,緩緩起身,雙眼逐漸明亮,一字一句道:
“朕知道你們的意思,清源你的意思朕也明白,你擔心朕狡兔死,走狗烹,所以為國公求情。”
親王殿下瞬間冷汗淋漓,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臣冤枉。”
大帝擺了擺手,負手而立,淡淡說道:“隻是,你們好像忘了朕是怎麼坐上這皇位的?”
大殿中瞬間鴉雀無聲,這種問題誰敢回答。
“所以,朕要告訴你們的是朕從不擔心什麼神跡。朕這一生就是從不服輸的一生,當年父皇不願孤繼承大統,朕不服,所以爭來了皇位;
當時朕要開科舉,你們不讓,朕同樣不服,還是要爭,爭來了王朝的今日;
母後對皇後不滿,朕還是不服,所以要爭;
正是這樣,才有了你們的今日,朕的今日,聖元王朝的今日;
朕從來不懼鬥爭,對人對天,都是如此。如今,天要選李家,朕很明白的告訴你們,朕不服!所以一定要爭;
朕要讓這天這地這漫天神佛都睜眼看一看,到底誰才是真命天子?朕不會對李家做什麼,朕要光明正大的證明給這眾生看,朕才是這天底下唯一的真命天子!”
大帝一席話擲地有聲,平淡處起驚雷,一股磅礴氣勢油然而生,久久回蕩在這寬闊的大殿之上。
靠山王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
大帝看著這位勞苦功老的老人,走下台階,將老人緩緩扶起,望著老人道:“世叔,你不相信朕能贏?”
這一刻老人老淚縱橫,點頭道:“我信,從我看著陛下成長開始就知道業兒你是這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
“世叔,朕想禦駕親征高句麗王朝,你為朕看著這楊氏王朝如何?”
“臣定不負陛下所托,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連說兩個好字,大帝猛然轉身走上台階高聲道:“楊清源。”
“臣在。”
“朕命你為黎陽留守,為朕的大軍押運糧草。”
“臣定不辱命!”
“宇文傷。”
“微臣在。“
“朕要你即日起打通京都與江南的水域通道,統領尚書部所有事宜。”
“陛下,這時候東征跟開運河,會……”
大帝平靜望著宇文丞相,片刻之後,宇文丞相頹然跪倒:“臣遵旨。”
眾臣望著大殿之上的那個身影,知道當年那個雄才大略到能讓整個帝國隨之起舞的一代帝王又回來了,隻是值此多事之秋,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誰也說不清楚。
突然,國師大人平靜的聲音響起:“陛下,請帶李玄霸出征!”
大帝點了點頭,走向後殿,眾臣散去。
走向禦書房的道路上,趙平緩緩跟在大帝身後。大帝突然開口問道:“趙平,這次朕會不會做錯?”
本來佝僂著身子的老人微微直起身子道:“陛下,老奴哪知道什麼是對錯,老奴這一生隻知道陛下說的做的永遠都是對的。
老奴不敢妄言國事,可卻知道當年那個二十歲就成為三軍兵馬大元帥且戰無不勝的二殿下又回來了。”
大帝放聲大笑,豪氣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