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小言和絨絨是鄰居對吧?”
話都說到這兒了,秦盼想了起來,祁紇那天就說過,言海誠老早就看出祁絨不對勁,還勸他多上點心,祁紇一個做哥哥的、連自己妹妹的近況都不清楚,還是從言海誠那裏得來的照片。
想到這裏秦盼忍不住瞪了祁紇一眼,被怒目而視的家夥還摸不著頭腦,看上去不痛不癢,表情有些困惑。
“是的,這次回國匆忙,沒有提前安排,剛好阿絨對麵的那套房子裏有現成的裝修,原來的屋主掛牌出售了很久,所幸就買了。”
言海誠謙遜有禮地答道。
聽得祁絨不住地咂舌。
同一個小區、作為業主的她能不知道金秋園的報價嗎?就薑海尋那套房子,五千萬估計都低了。
雖然自打重生後,祁絨已經見過太多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金額了,她自問已經能在財富的海洋中處變不驚,但每當出現刷新她下限的事時,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感歎。
薑海尋表情平淡,眸光溫和,仿佛那五千萬不是什麼真金白銀,而是一個普通的數字。
“誒呀,這是打算長住了吧?不過也好,現在國內不比國外差多少,治安都好得多,前些日子你母親還給我打電話呢,叫我幫忙照顧你!”
秦盼說起言海誠的母親,眼裏多了些懷念和笑意。
兩位女士也是多年的好友了,雖然不像年輕閨蜜那樣黏在一起,但介於兩人都是在年輕時、和自己的丈夫一路扶持地走來的,見地十分相似,稱得上是惺惺相惜。
“母親也經常說起您,說您是她國內最欣賞的女性。不過她近年來身體不佳,一直在莊園裏養病,父親不讓她到外麵奔波,不然她是一定要回國來看您的。”
提起自己的母親,言海誠的眼睛裏像是流淌著揉碎的光,語氣誠懇溫柔,聽得秦盼臉上難得地多了幾分笑意。
這話在座的每個人都聽在耳朵裏,祁絨也不例外。
她邊聽還邊點頭,記憶裏她有時和言海誠玩,兩位優雅的女士就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祁絨一動秦盼就有些緊張,她慌忙想起,自己光顧著和言海誠說話,反倒把祁絨晾在了一邊。
手無足措的模樣和方才的侃侃而談大相徑庭。
祁榮生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定一定。
丈夫在身邊給予依靠,秦盼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外麵天氣這麼熱,大家都累了吧,來,吃點沙冰、水果,不夠我叫人去冰箱裏拿!”
秦盼迅速找到話題,把提前準備好的都推出來。
祁紇第一個不客氣。
“謝謝媽!”
他長手一伸,端了碗冰鎮的紅豆沙,舀了一大口、吐出滿嘴的白霧,一邊吃還不忘衝解伯伸出大拇指。
“還是解伯熬的紅豆沙好吃!外麵的沒法比!”
看到小輩吃得一本滿足,解伯別提有多高興了:“你要是喜歡我就在家裏常備,以後回來都能吃到!”
說完就把目光轉向了祁絨:“絨絨也試試,芋圓都是我這個糟老頭子自己做的,聽說你們年輕人都喜歡!”
盛情難卻,祁絨端起透明碗,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嚐了幾口,和印象中的一樣香甜,裏麵似乎還加了薄荷水,入口即化,綿軟香甜。
“好吃,”
比外麵的高檔甜品隻好不差!
祁絨中肯地點了點頭。
秦盼麵上一喜:“那就好!這還有水果,都是今早從山下運來的。還有你喜歡的藍莓,過兩天空運到了,媽找人給你送過去。”
祁絨的口味算是普通大眾水平,藍莓是她本人的一點小愛好。
不僅重生愛吃,原主似乎也十分偏愛。
秦盼的熱情如同暴雨一般襲來,不論是綴著水珠的蓮霧,還是處理成一瓣一瓣的釋迦,通通都往祁絨麵前推。
這樣突如其來的熱情卻讓祁絨有些迷茫。
一邊是拚命壓抑著情緒、卻又充滿期待的祁母,一邊是稍加迷茫、感覺無所適從的祁絨。
祁繹適時擠出來插科打諢:“行了,媽!我愛吃,都放這邊吧!”
他接過餐碟和果盤,放在自己麵前,不過他就坐在祁絨身邊,差不多也相當於擺在祁絨眼前。
祁絨卻還沒有從迷茫狀態脫離出來。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一家子或多或少都在看著她,這態度是不是有些奇怪?怎麼怪不自然的。
迷惘間,她恍然對上了一雙銳利的眼睛。
祁榮生坐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不知何時看了過來。
祁絨霎時心房猛顫,瞳孔微縮。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祁榮生先她一步挪開了眼,眸中的複雜的情緒瞬間無影無蹤。
不過多時又挪了回來,這次與祁絨的對視就正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