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絨留下了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就一溜煙地離開了案發現場。
好半天,季宣深指向自己的手都未曾放下。
您完全不認識自己的老板對嗎?
如果祁絨在這裏,那一定會說:屑老板,墨鏡擋得那麼嚴實,女明星都沒有你嚴防死守。
其實祁絨沒有認出來季宣深的原因,歸結於兩點。
其一,她隻見過季宣深的照片,記得那是個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的年輕男人,最明顯的標誌,應當是那深邃的臉部輪廓和宛如翡翠的瞳孔。
人就是這樣,會依賴於一兩個清晰的記憶點,一旦這種標誌被遮擋,反而就想不到那方麵上去了。
其二便是季宣深的偽裝了。
由於最近發生的事遠遠超過了他本人的預期,殊殊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網絡上關於她的消息都被刪除了個幹淨,到如今他才知道,殊殊遭受過何等不公平的待遇,雖然罪魁禍首已經受到了懲罰,但他來遲了也是事實。
說來也奇怪,連霍震都查不到殊殊這個人,而唯一算得上和殊殊相關的魚魚,又視他們為洪水猛獸,不論怎麼威逼利誘,都不願意透露半個字。
季宣深自知失言,後續也通過各種渠道聯係過魚魚想向她解釋,但那個女孩是個死腦經,或者說她在直播圈子裏混久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見過,“金主、打賞、見麵”,這三個詞語混在一起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鞍前馬後的霍震見勢不妙,開始出餿主意,比如說現實生活中聯係女孩啊、私下調查她的人際關係啊、還有花錢給她吃點苦頭之類的,通通都被季宣深否決了。
這樣的行徑固然可以快速獲得答案,但實在是太敗好感了,再者他們又不是流氓,幹什麼要欺負人家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呢?
霍震被拒絕了也沒有生氣,反而樂顛顛地窩在沙發上,臨走前還說“你季宣深什麼手段沒耍過?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可謂是一針見血。
季宣深懶得反駁,代價是上火嘴裏長出潰瘍不說,精神狀態快趕上大熊貓了。
不等他在販賣機前麵再琢磨三分鍾,陳弗去而複返,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季總,原來您在這兒!”
來人便是接到消息的陳弗,他除了來來回回體力下降有些氣喘外,神色如常。
一見季宣深的神情,哪怕並沒有看清他的臉色,陳弗也知曉了什麼。
“原來您一直都在這兒,讓您看笑話了,慚愧慚愧。”
陳弗坦坦蕩蕩,除了有些尷尬以外,就是看上去十分頭疼。
那隻季宣深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般,指著麵前那台他端詳了許久的自動售賣機,有些不理解地問道:“人臉識別不是已經更新換代了嗎?我記得公司最新參與的項目,‘絨花’處理器在這方麵明顯優於市麵上的大部分係統,為什麼不采用?”
原來季宣深盯了自動販賣機良久,不是無法支付,僅僅是因為人臉識別失敗,但在他的印象裏,作為一家主攻人工智能的科技公司,公司裏的東西應當與時俱進,沒道理他們剛在國外大受好評,在國內就走不通了啊?
陳弗擦汗:“季總您不會忘了吧?公司裏的售賣機都是外包的,況且我們的係統目前也隻供給內部,並沒有向外發售,預售期暫定在兩個月後,訂單已經快要供不應求了。”
“是嗎?”季宣深覺得大概是這幾天又沒休息好,反應都變遲鈍了。
“要不您把墨鏡取下來試試?”
陳弗小心翼翼地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