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蘇,你是歆歆身邊的一等侍女,無需做燒火這種粗活,喚別人來即可。”梁彥昭也發現了紅蘇。
“不不不,殿下,奴婢都是心甘情願的,”紅蘇狀若驚兔,心道太子可別讓別人短了我這燒火的活計去啊,那就吃不到太子妃做的好飯了,“奴婢願隨時跟在太子妃身側。”
“倒是忠心,”梁彥昭笑笑,看向寧歆歆,“我讓趙嬤嬤選了一批得用的丫頭,歆歆改日去挑幾個,太子妃身邊隻有一個丫頭,傳出去會讓人以為太子府苛待了你。”
寧歆歆探了探鍋裏水溫,把籠屜放到了鍋上,“讓紅蘇去挑就行,反正挑來還是要聽紅蘇支使的。”
紅蘇忙忙擺手:“奴婢不敢。”
“慌什麼,你聽我支使不就行了?”寧歆歆掃淨案上的生麵,又囑咐紅蘇道:“起一點點火維持這個水溫,看到饅頭變兩倍大就大火燒水,水開後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減火,燜上半柱香時間起鍋。”
說罷就拉著梁彥昭離開了廚房,馬上就要生火火,梁彥昭的脆弱肺多待一會兒就要變窩囊肺了。
梁彥昭存疑,“說這麼多,紅蘇能記住嗎?”
“哎呀,人家聰明著呢。”這幾日寧歆歆已經摸清了紅蘇,心思活絡、做事麻利,雖然沒念過書,卻有個好記性。
估計原主的娘是個識人的,北鉉的公主們雖然隻能有一個丫鬟,但原主這個丫鬟卻安排得極好。
進了益安居,寧歆歆展開脈案開始翻看,好些字都是繁體,她猜了幾個就懶得動腦了,索性抓壯丁,不認識的就直接問梁彥昭。
這本脈案是梁彥昭安排司醫監的人趕了幾個大夜整理出來的,詳細的脈案存了一櫃子,不知道要查閱到什麼年月去。
梁彥昭坐她旁邊也捧了一遝折子翻看,手持朱筆時不時批注,間或湊過頭去幫認幾個字。
兩盞茶的時間便看得差不多了,寧歆歆抓了支毛筆開始整理梁彥昭的慢性病:風寒、腹瀉之類的小病不算在內的話,有胃脘痛、不寐、乳蛾、腸癰,累時交玻
她咬著毛筆杆子,思索了片刻才翻譯出來這些病,大概就是胃炎、失眠、扁桃腺炎、闌尾炎,亞健康。
跟她把脈的結果大致吻合。
唯一不好確定的就是,她第一次見梁彥昭時,完全是支氣管哮喘的發病症狀,但是無論梁彥昭本人回答,還是脈案記錄都隻有肺咳。
她想到了曾經見過的一個特殊病例,看症狀是支氣管哮喘,但是老板把脈說隻是支氣管炎症。
寧歆歆畢竟沒有老板的資曆,把脈水平也差了許多。到底是哮喘還是肺咳,還是得聽聽肺。
然後她凝神召喚了係統,買了一根橡膠管和一隻氣球,係統這次隻收了一吊錢。
寧歆歆大喜,隱約覺得自己摸到了套路,突然興起想買的東西,係統是來不及漲價的。
好的,學會了。
她剛想問問梁彥昭哪裏有可以做鐵器的鋪子,準備自己做個簡易聽診器,就看見他對著自己麵前的宣紙,做出了一副複雜的表情。
寧歆歆看了看自己的字,雖說十幾個字用了兩張紙,字體也確實醜了點,但是也無需做出這麼一言難盡的表情吧,難不成你們才子都是生下來就會寫字帖的?
接著就聽梁彥昭不無疼惜地說了句:“早就聽說北鉉女子地位低下,便是公主也不例外,連讀書的機會也不曾有。歆歆偷著習字,該是吃了好些苦吧。”
原來是這樣,剛剛她還納悶呢,穿過來不是可以繼承原主的技能嗎,怎麼還是這麼一把醜字,感情其他姐妹都不識字。
全靠同行襯托,自己還成了尖子生。
寧歆歆嘴巴一癟,生生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也還好,嫁過來之後,日子就好過多了。”
“會越來越好的。”梁彥昭看向她,神色認真仿佛在指天立誓。
“對了,是不是還要拿這個跟醫正合議?我給你謄一份。”梁彥昭放下朱筆,重拿了支狼毫蘸墨,邊謄邊說:“日後你若想讀書習字,我便教你。”
終於離開了學霸宿舍內卷的寧歆歆表示:不,我不想學習。
之前不是在上學就是在考試,連早戀的機會都沒抓祝現在十七,努努力還能趕上趟。
見她沒說話,梁彥昭用手扇了扇宣紙上墨跡,笑道:“若是不想學,便結交朋友多出去走走,南潞與北鉉風物差別頗大,該是會有樂趣。”
隻是,如今她在坊間風評尚未轉好,還需再等他運作些時日。
寧歆歆卻疑惑反問:“在家玩不也挺好嗎?”
有人伺候,吃飽穿暖,不用擔心掛科,也沒有人催婚,還有帥哥養著眼。
家……
這個字在梁彥昭的心頭陡然開出了花,如今的太子府有了女主人,不再是他梁彥昭一人苟活的棲處,而是他二人共同經營、攜手風雨的港灣。
他壓住心緒,輕輕點頭,“都好,隨你心意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