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散步結束, 梁彥昭拿了一遝貪墨案涉事官員人物生平,在益安居正堂外間翻看。
本來,處理公事應是在書房完成的, 但是梁彥昭的書房人境廬內裝修比較簡單, 一應物具皆是實木, 寧歆歆喜歡在他身邊鑽來鑽去,弄得他無心做事, 老要留一隻眼睛在她身上, 時時要擔心那些木椅會硌到她。
後來,便把晚上處理公事的地方挪到了益安居。
不多時, 硯青奉了封密信進來。
梁彥昭自卷宗裏抬頭,接過密信撚開, 閱畢放在燭火上焚了, 才問:“周揚呢?”
以往, 管理鴿房和信件往來的大多是周揚。
周揚未告假便醉酒,屬玩忽職守,硯青便知道主子爺不是個嚴苛的, 此刻卻仍有些頭皮發麻, “回殿下, 周揚午間酒醉,現時還睡著。”
梁彥昭又低頭翻閱卷宗, “知道了,下去吧,早些休息。”
硯青應諾退下。
待門合上,寧歆歆一改適才端坐模樣,爬到梁彥昭背後,手勾住人脖子, “遇明,不能怪周揚,是我拉著大家一起喝酒,他才喝醉的。”
“莫擔心,”梁彥昭翻了一頁,拍了拍搭在眼前的手以示安撫,“不怪他。”
今日午膳時,他便聽說小姑姑昨日回了閶都,想必是今日便已來府上晃過一遭,這倆人也必定是又搞了個不歡而散。
歆歆此舉,應也是為了給周揚疏解心情。
過一會兒,寧歆歆回過味,從梁彥昭身後繞到他麵前,抬頭問:“遇明,你怎麼好像早就知道周揚會醉酒一樣?”
當時明明勘查了周遭情況,看見周揚和淑惠公主的就他們幾個。
梁彥昭正看到要緊處,眉頭都鎖了起來,又將存疑那段重順了一遍,方才回了句:“左不過是,海上有方醫雜症,人間無藥治相思(1)罷了。”
寧歆歆歪頭:喲,聽聽人家彥昭太子這話說的,還真是老那啥戴那啥,一套一套的呢~
“梁彥昭,你這挺有經驗啊,”寧歆歆道,“別是個人體悟吧?”
歆歆這話聽著實在是酸裏酸氣——
梁彥昭還是沒抬頭,唇邊卻染了抹笑,道:“眼前人即心上人,有什麼好相思的?”
犯規!簡直犯規!
寧歆歆胡亂搶了梁彥昭手上的卷宗放到一邊,雙手雙腳齊齊發力盤住梁彥昭,櫻唇檀口霎時便湊了過去,“這勞什子有何好看的?看我看我,快看我。”
梁彥昭笑得無奈,伸手扶住她腰,“好,看你看你。”
寧歆歆手上腳上更加用力,縮縮腦袋輕笑了下,“遇明”
梁彥昭得令,側頭便吻了上去——
二人如同一雙交頸鴛鴦,在一處糾纏許久方歇,還是因著梁彥昭內裏起火,怕難自持而出聲叫停。
梁彥昭又執起卷宗,撫著寧歆歆的頭發道:“歆歆,我明日大約會晚些回府。”
“晚些是幾時?”
“約莫是趕不上晚膳,你自己吃,莫等我。”
寧歆歆長出一口氣,語氣是滿滿的憋屈,“那好吧。”
“別不高興,”梁彥昭低頭,捏了捏她臉,“明日去審案,再不要幾天便能了事。”
“那我姑且再等你幾日。”寧歆歆氣兒稍順,“對了我托芸娘幫我約了些個官家婦,明兒過午一道吃茶賞花。”
但她沒好意思說,是為了跟別人於夫妻之事上取經才組織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