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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門響,紅露趿拉起鞋去開門,見門口站了寧歆歆,不由大吃一驚,忙接過被子問:“太子妃,您怎麼來了?”
聽到這話,紅蘇也跑出來,“外麵這麼大雨,公主您沒淋著吧?”
寧歆歆搖頭,“沒有,我打抄手遊廊上繞過來的。今晚跟你倆擠擠。”
本來是想另尋一間廂房住,但鼓了半天勁兒還是不敢,便還是來了她倆處。
紅露已經鋪好了床,又自櫃子裏取了個新帛枕出來,“太子妃,這還是您前日賞給我的,還沒用過,今夜您便用這個。”
寧歆歆稍顯木訥地點頭說好。
紅蘇歎了口氣,上前替她褪了寢衣外頭的披風,“公主,外麵冷,先進被窩暖暖。”
照顧著寧歆歆進了被窩,紅蘇才又打開妝奩匣子開始解發。
“紅蘇,你倆今天怎麼睡得這麼晚?”這兩人都要早起伺候,以往都是亥時剛過便就寢,現在已近亥時末了。
“硯青今天隨太子殿下出去辦事,剛剛才回府,說是為了趕工還未吃晚飯,我去小灶上給他弄了些吃的,剛剛才回來。”
寧歆歆試探,“就他自己沒吃晚飯啊?”
紅蘇又歎氣,她與寧歆歆一道長大,如何能不知道她真正想打聽的是什麼,便說:“哪兒能呢?從太子殿下到一應官員、隨從,都也沒用晚膳。城西大牢離府上遠,說是為了趕時間,殿下還特意棄了馬車騎馬回來,半道上卻下了大雨,便是忙不迭穿蓑衣,大家也都全身濕透了,也不知道趕的什麼時間。”
趕時間該不會是趕那個,允了她回房的時間吧。想到這裏,寧歆歆煩躁地裹了裹被子,出氣一樣。
還有,梁彥昭也沒吃飯,他還好嗎?
更煩了,寧歆歆蒙住頭,眼眶又開始酸脹。
紅蘇想著寬慰寧歆歆一下,特意沒熄燈便上了床,這才發現寧歆歆的被子貼身那層竟然是棉布,“公主,您就蓋這個啊?”
尋常家裏的貴人小姐,哪個不是緞被錦褥?
紅露湊過來,“這被子怎麼了?”
紅蘇心緒不佳,“這是棉布的被子。”
“紅蘇姐姐,你說這個啊?”紅露道,“這好像是太子妃剛入府時做的吧。那時間裏我還在花房當差,去給繡房送東西時剛好聽到繡娘們討論這個,這可不是普通棉布,是閶都的特產飛花布,比錦緞還貴上些,貼身睡最舒服,也不會滑下床去,是殿下專門囑咐繡房做的。”
紅露伸出手去摸了摸,細布的手感真的就是不一樣,果然是錢多了買的鹽都鹹,不由小聲嘟囔,“我當時還以為殿下是做給自己的呢。”
寧歆歆想到了突然穿越過來的情景,因為睡相不好,又不習慣錦被,每夜每夜地掉被子,紅蘇蓋都蓋不及,一晚上總要冷醒幾次。
從別業來到了太子府,卻每晚都睡得香甜。
她清楚地記得,成親第二晚才睡了拔步床、換了新被子。那麼,第一晚呢?第一晚又是因為什麼?
還有,便是虛與委蛇、逢場作戲,梁彥昭現在也該來尋她才對,為什麼還不來?
太多疑問懸在心頭,寧歆歆起身,攤牌也好,求解也罷,她得回去一趟,麵對麵地搞清楚、弄明白。
“我先回去。”
紅蘇跟過去想攔下,“公主,您若是忘下了什麼東西,婢子替您去拿。”
“不用,你倆早些睡,”寧歆歆穿上鞋、披好披風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