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憩醒來, 寧歆歆起身梳妝畢,又押著梁彥昭喝了些溫開水,便拉他一同出了門。
馬車行進之時, 寧歆歆輕輕問梁彥昭:“我們此行, 會有人認出我們嗎?”
“應該不會, ”梁彥昭道,“如意坊與回門日遊街路線離得不近, 又多是些管理嚴格的大鋪子, 該不會有人特意趕過去湊熱鬧。”
寧歆歆起了疑,“你不是說甚少出門嗎?”怎麼這麼熟悉路況?
“我出宮次數是不多, 但卻也參與了閶都內的布防,若是不來城裏轉轉, 豈非落了紙上談兵的窠臼?”
成親以來, 單是寧歆歆見梁彥昭做過的事情, 便已有批奏疏、查貪腐、審案犯、監工事、督吏治,現在又加了一個布城防,雖說不需事事都親力親為, 但管得也太多了些。
“哎呦, ”寧歆歆苦著張臉, “怎麼這麼辛苦哦?當太子什麼都要學的嗎?”
那還是當太子妃比較舒坦,放眼世間, 還有哪個職業能香過富貴鹹魚呢?
“以往倒不覺得有何辛苦,”梁彥昭笑,伸手捏了捏寧歆歆的鼻尖,“今日聽歆歆這樣一說,好似是有些苦。”
寧歆歆小聲嘟囔著“本來就很辛苦,”想到他以往拖著病體上朝那副身殘誌堅的樣子, 內裏湧過一陣心疼,湊上去環住梁彥昭的腰,“不要難過,有我疼你的。”
聞言,梁彥昭薄唇微勾,側頸吻過寧歆歆小巧渾圓的耳垂,“不難過。”
如意坊很快便到了,梁彥昭先下了馬車,隨後越過車凳直接將寧歆歆抱了下來。
寧歆歆內心喜悅爆棚,死死抿住嘴巴擔心自己笑出聲,就抱這一下的功夫裏,她已經腦補了一部《掌中嬌寵:霸道太子愛上我》的絕世甜文。
被梁彥昭穩穩放下後,她還裝了副嬌羞模樣,拍了拍雙頰、攏了攏耳旁碎發,湊到梁彥昭耳旁道是:“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偏要抱人家下車,簡直羞死人了。”
南潞民風甚是開放,夫妻一同上街遊玩算不得稀奇事,些微肢體接觸也不會引來旁人異樣目光。但是,寧歆歆那些小心思如何能瞞得過梁彥昭?
梁彥昭牽著身側人往前走,隻附身道:“若是歆歆不願,下次便不了。”
“別呀別呀,”寧歆歆一把抱住梁彥昭胳膊,語氣微急,“我願意,我願意的。”
等梁彥昭輕笑出聲,寧歆歆才反應過來剛剛是故意逗她玩的,不由得又羞又惱,抬起抱住他胳膊的手,順勢扭了他小臂一把。
聽得梁彥昭“哎呦”一聲,方才算是出了氣,拉著人轉身進了家經營玉石首飾的鋪子。
一腳剛跨入店門,便有滿臉堆笑的年輕的夥計迎了上來,“二位貴客今日要看些什麼?”
看些什麼?
寧歆歆也不知道,她本來就什麼都不缺,出來逛街也隻是想做這麼個事情,是以,來的時候並未想好要買什麼東西。
見人未搭話,梁彥昭拍了拍寧歆歆手,吩咐夥計道:“帶我們上二樓罷。”
一聽這話,夥計大喜,嘴角又咧開了幾分,這一看就是個行家。
這家鋪子名為金玉記,至今已有百年傳承,一樓多是些真品,俱也是貨真價實,但品相、做工上都是中等水平,麵向的是小富之家。
二樓則全是些珍品、稀品、孤品,做工、品相均是上乘,一樣僅一件,佩戴出門絕對不怕同人撞款,相應的嘛,這價格自也是水漲船高。不誇張的說,若是兩位貴人能從二樓包一件走,這夥計吃上半年沒問題。
上了二樓,寧歆歆撒開梁彥昭的手便開始逛,這次她有了經驗,先從男子的款式逛起,挑了半天,選了一隻煙紫色和田玉佩和一隻晴水發冠。
她倒也不懂玉石冰糯種之類的講究,就是覺得好看,家裏的衣裳挺配這個,便命人直接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