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彥昭一回益安居, 便看見屋頂上歪著倆人,中間一個桌子,桌上全是東倒西歪的酒壇子。
那倆人可不就是歆歆和淑惠?
這倆人如何趁他不在府上玩到一處去了?還在屋頂上喝多了?
梁彥昭一個腦袋兩個大, 他一時間甚至分不清楚是到底哪個帶壞了哪個。
屋頂上, 寧歆歆見他回來, 便踉踉蹌蹌站起來同他揮手,“遇明你看見我了嗎?我在這裏!”
她今日穿的是套帶拖尾的衣裙, 站起來時還得拎著裙擺, 給梁彥昭嚇得臉都要白了,“看見了看見了, 別動,歆歆別動, 我馬上上去接你。”
也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 寧歆歆眼下的興奮讓梁彥昭隱約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她在房頂,雙手做成喇叭狀,大聲喊:“好!的!我!等!你!哦!”
梁玉瑾歪在瓦上, 又換了個姿勢, 朝著寧歆歆不耐煩擺手, “別喊,別喊, 我要聾了。”
寧歆歆才不管,朝她做了個鬼臉,“就喊,我就喊。”
卻說地上,一眾仆從見梁彥昭要上梯子,撲通撲通就跪了一大片, 嘴上呼著喊著:“殿下不可,殿下,萬萬不可啊。”
房頂上那倆一個會武功,一個頗靈巧,這房頂上便上了,主要還是那倆姑奶奶都是鬧騰起來不聽勸的主兒,便是勸了,也夠嗆勸得住。
殿下卻自小身子骨就不壯實,哪兒敢讓他爬梯子啊,來上點大磕小碰大夥兒都要吃掛落,幸而殿下一向是深明大義,努努力,能攔得下。
但深明大義的殿下這次也沒聽勸,抬手讓大家不必多言,便上了梯子。
底下扶著梯子的倆人心髒都快跳出喉嚨眼了,連忙多叫了幾個人一起扶著,周邊圍了一圈人張手等著,一個賽一個緊張。
好在,太子爺還是非常穩的,不單自己順順當當下來了,還把太子妃也帶下來了。
一落地,梁彥昭打橫抱起寧歆歆就要往室內走,他實在是怕略一耽擱,歆歆就會在這院子裏舞上一曲“酒醉的蝴蝶”。
他邊往室內走,還不忘吩咐一旁的人,“找兩個妥帖人將淑惠公主接下來,送她去常住的小院安置。”
旁邊人應了,屋頂上的淑惠卻不應,“不要妥帖人,隻要周揚來,他不來我便不下去。”
不得不說,撒潑可能是公主們的職業技能。
寧歆歆攬住梁彥昭的脖子,窩在他懷裏傻笑,也不管旁邊是不是有人,嘟著嘴巴便一通亂親。
直看得周遭仆從捂眼都捂不迭。
梁彥昭被親得臉麵通紅,卻也知此刻與她講不得道理,是以並未製止,隻低頭看了看懷中人,又瞧了瞧房頂人,深深歎了口氣,吩咐左右道:“去,請周首領來接淑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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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寧歆歆午睡醒來,已經過了申時,梁彥昭倚著床頭坐在她旁邊,手上捧著卷書正在看。
“遇明”寧歆歆挪著身子往上蹭了蹭,抱住梁彥昭脖子,趴在人胸膛上又閉上了眼。
“醒了?”梁彥昭放下書卷回抱住寧歆歆,側頭看著她,“可頭疼?要不要喝點水?”
“不疼,”寧歆歆搖了搖頭,“等下再喝,先讓我抱一下。我本來也沒有喝多少”
“得喝多少才算多?”梁彥昭曲手指輕輕敲了寧歆歆一下,“你們倆喝了六壇,還是在屋頂上喝的,我回來都快嚇死了,下次可不好這樣,喝酒可以,得找個平地喝。”
“我那不是看她心情不好才陪陪她的嗎?”寧歆歆揉了揉腦袋,“這麼人美心善,你非但不誇獎,還要敲我頭。”
聽了這話,梁彥昭又湊過去吹了吹適才敲過的地方。
“好了好了,現在不疼了,”寧歆歆又親了親梁彥昭嘴角,準備起身,“淑惠姑姑醒了嗎?”
梁彥昭也隨她一道起身,拿起床邊繡鞋給她穿上後又道:“醒了,適才讓人過來傳話,說是府上動工烏煙瘴氣,要在太子府住上幾日。”
“那晚上不是可以跟她一起吃飯?我聽見你叫周揚接淑惠,那倆人一道回房,保不齊這會子就有了什麼首尾,她是不是因為周揚才留下的?我們要不要叫著周揚一起?”
梁彥昭笑著看她,“午間是權宜之計,總不能看她在房頂上不下來。晚膳你想叫便叫了,但若周揚不願來,也不許擺架子強迫人。”
“知道知道,我好懂事的好不好,”寧歆歆知道梁彥昭還記得上次她押著周揚吃烤魚的事兒,上次大家都當不知道,還沒什麼說的,但是這次如果讓淑惠與周揚同席,那大概真是會把人別扭死,“那我去廚房逛逛,看看晚上吃什麼,你就在房間看賬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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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歆歆在大廚房發現了處理好的生雞,突然有了靈感,就吩咐采買出去買一副豬肚回來,晚上可以做豬肚雞火鍋。
先把生雞去頭去尾,把胡椒粒包在小紗布包裏,並著幾片薑一同塞入雞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