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歆歆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 雙手做了個要掐人的樣子,衝著梁彥昭的脖子便招呼了過去:“啊啊啊啊啊!你怎麼知道的!”
梁彥昭憋笑憋得實在難受,索性就痛快笑出了聲, 也不怕她假模假式的威脅, 卻擔心她跪自己身上一個不穩會摔跤, 連忙展開雙臂將人圈在懷裏,“就回門宴舅姑那日, 你喝醉了酒, 在房內邊唱邊跳。”
回門那日?好像是喝得有點多,第二天十點多才醒。
梁遇明個老東西, 可真能憋啊!現在才說。
“為什麼不早說?”寧歆歆又羞又惱,兩隻手到處找梁彥昭的軟肉擰, “每天晚上睡前是不是還要回味我的舞姿, 樂嗬夠了再睡覺!”
“不敢不敢”梁彥昭笑得話都要說不利索。
寧歆歆又瞪他一眼。
“隻是偶爾想想, ”梁彥昭道。
“嗯?”寧歆歆眼下沒得多好使的招數,想了一會兒,琢磨出來個殺敵一千、自損七百的絕世損招, 揚起腦門兒就往梁彥昭額頭磕了上去, 還口口聲聲念叨著:“老梁頭, 我今天就跟你拚了!”
嗯?梁彥昭也蹙眉,不是老梁嗎?怎麼又成了老梁頭了。
聽起來還不如老梁。
但梁彥昭沒來得及再多想些旁的, “咚”的一聲,他就覺得腦中即刻便響起了亂糟糟的蜂鳴聲,額上被歆歆撞的地方也生生地疼。
捂著額抬頭,發現歆歆也正雙手捂著額頭、苦著臉、撅著嘴巴吆喝:“要死了要死了,沒收住勁兒,好痛好痛”
看她這樣, 梁彥昭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也顧不得自己,隻把寧歆歆攬在懷裏,輕輕揉著她已撞得發紅的額頭,低頭笑著問她:“這是打哪裏來的小傻瓜,怎還能想得出這招?現下吃到苦頭,可舒坦了?”
“你好煩,”寧歆歆窩在人懷裏,還掄拳錘了梁彥昭一下,“就知道取笑我。”
“我可沒有取笑你,”梁彥昭道,“歆歆身子軟,起舞的樣子也好看,當時飲了酒、起了興致,發揮得還格外好,連曲詞都應景。”
老梁這話,連起來聽確實是在誇人不假,但若真一字一句琢磨,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身子軟?
那還不是因他點燈苦讀,自畫本子上習得好些了不起的姿勢,親身實踐了才發現的自己身子軟
曲詞應景?
是說酒醉的蝴蝶?這不是磕磣人嗎?
梁彥昭就是有這般本事,隨時能擼袖子上崗與禦史搶飯碗。
如今瞧來,說贏他實在是有難度,還是“家、暴”來得更快些!
不多時,二人便在榻上鬥做了一團,若非因著今日剛舉辦了法會,還需忌諱些許,一場男女搭配的帳內耕種活動定是免不了。
——
梁彥昭覺得自己心裏的火折子隱隱有要點燃的趨勢,便假托仍有事要處理,起身去了人境廬。
想到他說了明日要去早朝,寧歆歆便也去了小廚房,準備張羅明日的早膳。
今日起得早,又忙碌一整日,明日起身肯定不會太早,現做定是來不及,莫說還有個絆腳石梁遇明,沒準他會直接攔住紅蘇她們,縱著自己睡到日上三竿。
那樣便更抓瞎。
若今晚準備的話,可以再做包子,如今梁遇明身子好了,早起也不怕沾葷腥,可以做個灌湯小籠。
豬皮凍凝固需要時間,得先做,豬皮洗淨、去毛,寧歆歆邊洗邊想,這豬毛可真硬
不知道老梁的胡茬是不是也這麼硬呢?
這人實在喜潔,病得起不來床時也沒見他耽誤洗澡剃須,改天要趁他沒剃須,先摸摸試試。
鍋內放冷水,下豬皮,加入蔥、薑、花椒粒和黃酒來去腥,水開後煮上一盞茶的時間,而後用筷子將煮好的豬皮取至案板上,刮掉兩麵的油脂,這樣處理之後幾乎就隻剩下膠原蛋白,做出來成品的豬皮凍會比較清爽,不膩口。
切成小塊的豬皮凍還得再下鍋煮,這次不是為了方便去油,而是為了燉煮入味,鍋內所加的調料也有不同,蔥、薑、花椒還得有,另外得加上香葉、鹽、糖和生抽。
如此燉煮半個多時辰,待肉皮已完全軟化,可以用筷子戳破,湯汁也變成濃稠黃白的顏色時,便可以舀湯汁到碗中,徹底涼下來便是豬皮凍。
燉煮豬皮的功夫,也得把麵和上,灌湯小籠不需要發麵,盆裏頭放麵粉,一頭加開水攪成絮狀、一頭加溫水攪成絮狀,而後將兩邊的麵絮混合到一處,挪到麵案上揉至光滑,如此做出的麵團比較有韌性,雖薄卻不會破。
醒著麵就去處理蝦子,取出蝦仁後加蔥、薑、料酒抓勻,搓掉表麵粘液,而後大概一剁,不能剁太細,以免失了口感。
後再取豬前腿肉剁餡,剁好後分次加入蔥薑水。許多人更喜歡將蔥花直接拌到餡裏,但是生蔥花放的時間一久,原本蔥香就會被衝鼻的嗆辣掩蓋,非但不能增香,還多了一股惱人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