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屋外的小花園裏,宇文欣才鬆開了蘇致函的手。
轉到她的麵前。
蘇致函很安靜地看著他。
在他離開致雅的身側,走到她的麵前時,蘇致函不是不欣慰的。
好像冰山剛要成型,卻又冰消雪融了,在宇文欣牽起她的手時,她重新覺得安心。
蘇致函已經厭倦了爭奪。
也永遠不願意,自己爭奪的對象,是自己的妹妹。
如果阿欣但凡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或者搖擺,她就會選擇放手。——過於倔強,也許是她這輩子的硬傷。
可是她不需要去改,因為愛著她的人,會懂。
“我先為前段時間的事情,向你道歉。”等兩人站定,宇文欣輕緩而誠摯地道。
蘇致函使勁地搖頭。
“說什麼傻話呢,你有什麼好道歉的。”
“應該道歉。你知道——我並不善於與人太過親近,從小到大,也沒有人教過我,怎麼樣才算最好的相處。我以為不告訴你,是為你好。可是剛才,我突然發現,也許自己的這一個自以為是的缺點,似乎被人利用了。”他淡淡地笑,異常洞悉,但是並沒有什麼不悅。
“阿欣……”
“我和致雅,並沒有什麼。”他繼續道,“我們之間,唯一沒有讓你知道的秘密,是,關於元寶的。”
宇文欣不是傻子。
致雅對他的親近,他一開始,可以理解為小姨子對姐夫的親近,可是,在蘇媽媽開口去天津的時候,他忽而意識到:嶽母似乎是掐著時間提出這個要求的。
他是從陰謀裏長大的人,他的父親,就有很多很多姨太和女人,女人們的把戲,宇文欣也許不屑於,但是確實看過了太多太多。
蘇媽媽當時的眼神,還有蘇致雅在旁邊搶著發言的急不可耐。
他都很熟悉。深諳於心。
在那一刻,宇文欣也是心寒的。
為他的致函,感到心寒。
她掏心掏肺地對待她們,為什麼反而會得到這樣聯合的算計?
蘇致函其實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她拒絕自己去想。
有些事情,糊塗才是福。
關於致雅的話題。蘇致函很聰明地跳了過去,她直奔重點,“元寶怎麼了?”
“元寶有很嚴重的自閉症,正在瑞士療養。致雅剛才對我說,他好像從什麼地方摔下來了,不知道嚴不嚴重。所以,我想和你過去看看。——不過我不能久留,我先送你過去,中途可能會離開幾天。你一個人呆在那裏,不要緊吧?”
他用最簡單的詞語,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元寶有自閉症……”蘇致函喃喃地自語了一句,很快便被自責所取代。
他從小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又遇見了那麼多事情,孩子總是會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總是強製性地自我保護,當然會給他的心靈留下陰影。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她真的是一個很不稱職,很不稱職的母親!
“你別擔心,還有治愈的可能。”宇文欣柔聲安撫她。
他就是不想看到致函如此難過的模樣,才想方設法地想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