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生剛想扭頭看一眼,轟地一聲在耳邊炸開,顧平生當即就失去了意識,他坐的車也被石蘭撞飛了十幾米在地上翻轉幾圈。

街頭有一些人,他們還沒意識到什麼,隻聽到一聲巨響,隻以為發生了什麼追尾事件。

石蘭在撞上顧平生的車刹那,因為衝力,哪怕係著安全帶,她也一頭狠狠撞上方向盤,鮮血沿著方向盤滴落著,彙聚成了溪流,一時生死未知。

如果顧平生的司機速度慢一點,可能他們的車就會由像是踩易拉罐那樣折疊在一起,雖然被撞飛已經慘烈,但是總好比直接擠成肉醬來的強。

顧平生渾身是血的被送進最近醫院,搶救了十幾個小時,寧思年接到電話被詢問是否是顧平生的親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呆呆地嗯了一下。

知道顧平生出了車禍,她頭腦空白,甚至不敢坐車趕到顧平生急救的醫院。

寧思年站在手術室外,感受了那天顧平生的心情,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新聞第一時間就播報了顧平生出車禍的新聞,無數親友撥電話過來,梁景之,孫建,崔江榮,楊東,寧思年記不清了,總之她接了很多電話,一樣的問題,一樣的回答。

“顧平生怎麼樣了?”

“在搶救。”

“會沒事的。”

寧思年以沉默回應。

梁景之趕來的時候寧思年坐在手術室外的休息長椅上已經睡著了,於飛醫生給她來了第一階段的化療藥物,會讓人變得嗜睡。

梁景之沒有搖醒寧思年,而是靜靜地坐在她的旁邊。

直到深夜,醫生才陸陸續續的從手術室走出,梁景之迎上前詢問大礙,醫生護士們連著做了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心力交瘁,一臉疲倦地摘下口罩,“病人顱腦損傷,實質性髒器破裂出血,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家人要時刻看著病人,他的情況十分危急。”

顧平生被安排在了單人病房,梁景之輕輕搖醒寧思年,領著她來看顧平生,顧平生全身上上下下都受了挫傷,他的頭部都被紗布牢牢纏著,露出臉部,臉也是青紫布滿傷口,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寧思年的眼淚一瞬掉了下來,她膝蓋一軟,撲在床邊,哽咽出聲,她捂著嘴,竭力不發出聲音,梁景之一瞬鼻子也發酸起來。

“會沒事的,思年,會沒事的。”梁景之輕輕拍著寧思年的後背,寧思年將臉埋進床單內,眼淚洇濕了大片。

後來顧平生一直努力回想自己暈厥時到底有沒有聽到寧思年耳邊說話,在他暈厥的一個星期內,每天都打著吊針,寧思年每天都會在顧平生耳邊訴說著兩人過往的點點滴滴。

很多人來看過顧平生,崔江榮和楊東也從美國回來了,然而他們能給寧思年的隻是一個擁抱。

某天午後,寧思年吃了藥,現在她積極地對抗著腦瘤,她得戰勝病魔,如果顧平生成了植物人,那她就照顧他一輩子。

這個想法老是在寧思年腦子裏冒出來,彼時她又想到了,她半眯著眼,有些犯困,手撫弄著耶歌利玫瑰綠茵茵的葉子,這是陳陳送的,陳陳每天都會求爸爸媽媽送寧思年一朵耶歌利玫瑰,在顧平生沉睡的日子,陳陳也成了寧思年的依靠,她想著,如果顧平生真的走了,她就獨自帶大他們的孩子,陳陳是個好姑娘,聰明敏感,她還會收陳陳為幹女兒。

顧平生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柔和的光籠罩在寧思年身上,她身上鍍了層光,好看的不可方物,顧平生輕輕笑了笑,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吸冷氣。

寧思年還沒反應過來顧平生醒過來了,她呆呆地凝望著顧平生,“這是夢嗎?”

“我可不想在做夢了,我睡得夠久了。”顧平生笑著道,他想坐起身抱抱寧思年,然而他沒有力氣坐起身,最後還是寧思年輕輕摟住他,怕壓到他腹部上的傷口。

兩人像是往常一樣天馬行空的聊著天,不同的他們決定一旦想做什麼事就立刻去做。比如寧思年一直想環遊世界,不等顧平生出了院,他們現在就買好機票,比如一起看著安南與敏中長大,顧平生和寧思年很期待在教育方麵兩人因為孩子引起的摩擦。

比如寧思年向來羞於同顧平生表達愛意,她要做的就是每天都同顧平生說我愛你。

寧思年和顧平生現在還有大把大把時間,就像在婚禮宣誓的那樣,他們將違背他們的天性,忤逆他們的本能,永遠愛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