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預感到了危險,然而太遲了,門已經被用力踹開,她手裏握著手裏,正準備報警。

她已經按下號碼,動作卻終究慢人一步,顧平生的手下衝上來,一掌劈向石蘭的後腦勺與脖頸交界處,石蘭眼前一黑,身子軟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石蘭再次醒來時,自己處於一個封閉的黑暗空間中,她悠悠地睜開眼,被這幽邃濃重的暗夜嚇住,她想發出呼喊聲,然後唇部被貼了腳步,她低聲嗚咽著,這個空曠封閉的空間複製了石蘭的聲音,回聲層層堆疊過來,仿佛無數鬼魅伸出手來抓石蘭,她嚇得不敢再發出聲音,用力閉上眼睛。

自我情緒調整了許久,石蘭才又慢慢睜開眼,空間仍然漆黑著,她卻沒那麼怕了,她試圖活動著胳膊下肢,然而被緊緊綁在了一把座椅上,每掙紮一下,粗糙的尼龍繩便更深一步嵌入肌,膚,石蘭過了好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哪裏受過這種苦。

她的眼睛生了層霧氣,鼻子發酸,顯然還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扭了扭脖子,脖頸估計烏了一大塊,石蘭從未發現坐著是一件如此勞累的事情,她想幹脆直接向後仰,最起碼能夠小小的躺一會兒。

胡思亂想中,緊閉的鐵閘被打開,石蘭眯著眼想要看清來人。

喧鬧聲隨著鐵閘門被拉開一起湧入,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屏幕中,出現在夢中的男人出現在了眼前。

顧平生走上前,他的指尖明明滅滅的煙在幽暗中格外清晰,石蘭渾身緊繃,瞪大眼珠看著顧平生。

顧平生強忍殺了麵前女人的衝動,撕扯下石蘭唇部的腳步,石蘭唇部火辣辣的疼痛,她感覺自己的嘴唇似乎都被扯掉了。

顧平生強忍體內奔騰的血液,他開口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平生的嗓音低沉沙啞,繾綣的像是湊在耳邊說情話,石蘭沉浸其中,沒有應答,顧平生猛的上膛,哢噠的聲響在集裝箱內格外響亮,雷擊一樣,石蘭嚇得一哆嗦,冷冰的槍管抵上她的額頭。

石蘭微微仰頭,顧平生也居高臨下地凝望她。

“你殺了我吧。”石蘭的聲音帶著嘲弄,她低估了麵前的男人,她忘了這種權貴能走到今天腳底下萬骨枯,她還不是麵前老練果斷的男人對手。

“沒那麼容易,”顧平生冷笑一聲,“我會給你準備搜船,一搜夠你在海上吃喝一個月無需自己導航的船,你的船發不出任何新號,任何船也感受不到你的信號,如果你敢跳海,我會將你家裏人抓起來,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

石蘭靜靜聽著,嘴角帶著嘲弄。

“等到了公海,你的船沒有了燃油,而你的淡水也越來越少,我就會放了你。”

顧平生說到最後,聲音居然平淡了不少,沒有最開始的憤怒與癲狂,他微微頷首,“請享受自由吧。”

石蘭的眼神由愣怔化為倉皇,她無法想象獨自一人飄零在海麵,用不了一個月她的船燃油就會耗盡,指不定遇到海浪,她便葬身魚腹,她癡癡地搖搖頭,“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樣是犯法的。”

顧平生哂笑一聲,嘲弄石蘭的天真,沒有心情繼續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轉身邁著長腿離去,手下給石蘭鬆綁後,扣著她的肩也往外走。

石蘭被扣押著,注意到了顧平生上了一輛車,下秒引擎發動,車駛了出去,她凝望著他,眼神帶著不甘與固執,手下不耐煩地用力推了一把石蘭,石蘭腳步踉踉蹌蹌,在瞥到離她不到十米遠的轎車,一位顧平生的手下正拉開車門準備坐上去時,她猛的腳步加快,她靈活的像一隻貓,身為一位營養師長年顛勺舉著鍋,石蘭也養成了鍛煉的習慣,手下反應過來時,石蘭已經撞開司機坐上了駕駛座將車門反鎖。

石蘭迅速發動引擎,她已經是將死之人,自然是不會顧任何人的姓名,誰攔在她麵前她便用力撞過去,一時所有手下都不敢上前,隻能看著石蘭搶了車揚長而去,留下一串車尾氣。

顧平生坐在後排,接到手下電話,聽到石蘭跑了的消息還以為是在開玩笑,抬起眼,注意到了司機的不對勁。

司機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神色緊張,顧平生掛斷電話,開口道,“怎麼了?”

“老板,有人在跟我們。”

石蘭看著出現在視野中顧平生坐上的車輛,她油門踩到底,碼數瞬間飆到最高,她冷笑著,既然她得不到,既然顧平生要殺了她,那麼他們便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