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從教師辦公室出來，下午的放學鈴聲已經響過了。
有時候下午放學跟晚自習之間間隔時間太短，家裏的保姆會幫她把晚餐送到學校來。
張慕剛要去校門口等，正好看到孟曉月鬼鬼祟祟走在自己前麵。
孟曉月有點奇怪，一路都低著頭，偶爾抬起眼警惕地看看四周。
那神色有點像第一次做小偷，心虛得生怕別人看不出來。
是因為之前那件事，對她心裏產生了很大的陰影嗎？
班主任讓她多關心一下同學，可這件事……張慕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張慕走到學校後門等了一分鍾，她的晚餐還沒來，卻發現一個讓她有些熟悉的光頭徘徊在他們校門口的小賣部旁邊，目光時不時往裏麵瞟。
這時孟曉月走出校門，跟那人目光對視了一眼，將頭埋得更低了。
她腳步匆匆往前走了一段路，接著那個光頭才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跟上。
兩個人看起來沒有交流，但卻約好似的在往同一個方向走。
見狀，張慕擰緊了眉頭。她眼看著孟曉月拐彎進了一個沒人的巷子，那個男人也進去了，連忙追上。
“孟曉月！”張慕在巷子外叫了一聲。
沒人應，她隻好跟進去找。
學校後麵的這條巷子是小吃街一條龍的後門，平常擺了很多泔水桶和垃圾袋，環境比較髒亂，一般隻有蒼蠅才願意進。
不過從這裏是一條近路，穿過去之後會發現別有洞天，對麵那條街坐落著幾家不用身份證的黑網吧跟小賓館。
張慕倒是不知道這些，她差點被巷子口的泔水桶勸退，隻好捏著鼻子往前衝。
剛走到巷子的一半，她突然聽到前麵傳來女孩的尖叫聲。
“孟曉月？”
張慕加快腳步往前，終於在巷子出口處追到孟曉月。
那個女孩在跟光頭男拉扯，看樣子對方是想把她往旁邊的小賓館裏推。
“放開她！”
張慕大叫一聲，有意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聞言，棒槌手上力道微微放鬆，倒沒有完全鬆開孟曉月，他看向張慕道：“怎麼又是你？”
張慕走上前，將孟曉月拉到自己身邊來，護著她對那人道：“這裏是學校附近，你別想亂來，我剛才已經報警了。”
“田野那小子不行啊，也不知道讓你消停消停！”棒槌突然湊上前，問張慕道，“我做什麼了，你就報警？小妹妹，嚇唬叔叔可是不對的。”
男人身上有一股很久沒換衣服的汗味，他一靠近就在荼毒張慕的鼻子。
還有他的眼睛，其中一隻黑眼仁似乎比一般人的要小一圈，近距離對視會讓人覺得有點可怕。
張慕牽著孟曉月後退兩步，想跟麵前的男人保持距離。
誰知這時孟曉月突然掙開她的手，又回到棒槌身邊。
“你……”
“張慕，你回去吧，別管我了。”
孟曉月話裏說著讓張慕別管她，可她聲音都在發抖。
“你是不是忘了晚上還要上課，老師要點名的。”
張慕看孟曉月的樣子像是有隱情，給她編了個理由脫身。
然而後者根本不順著她的台階下：“我已經跟班長請過假了。”
張慕：“……”
“聽到沒有？她已經請過假，今晚不會跟你回去的。”棒槌說著，直接摟上孟曉月的肩膀道，“我們走。”
“你要帶她去哪兒？”
“嘿，我帶她去找樂子。你們這些學生讀書都讀傻了，還不知道當女人的樂趣吧？”棒槌言語輕佻地逗張慕道，“田野讓你嚐過嗎？”
張慕盡量忽略他那些令人惡心的話，硬著頭皮去拉孟曉月：“跟我回學校去！”
“我看在你是田野的女朋友給你麵子，別得寸進尺啊！敢壞了老子的好事，信不信連你一起弄？”棒槌嚇唬她。
“這個世界是有法律的！在學校有老師，出了學校有警察，你以為你口頭上的威脅能嚇到誰？”
這話，張慕是說給孟曉月聽的。
那女孩看樣子就是被威脅了，張慕想提醒她別犯傻，別因為懦弱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往往因為沒有社會經驗，心智又不夠堅定，被人嚇唬兩句就以為天都塌下來了。
張慕畢竟比她大，遇到這樣的場麵也能保持鎮定。
“你以為我會怕你們老師？”棒槌笑道，“牢房我也不是沒坐過，老子怕個屁！”
張慕把孟曉月護在身邊，朝那個男的後麵看了一眼，道：“你先回頭看看背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