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田野就去了醫院。
他給張慕帶了早餐,一碗白粥。
“今天東嫂家隻做了這個,本來還有酸蘿卜的。但是他們家那個酸蘿卜都是前年的,我估計你也不會吃,在路上給你買了兩根油條,吃嗎?”田野把另一隻手裏用塑料袋提著的油條在女孩麵前晃了晃。
張慕搖頭。
“那你把粥給喝了。”
“我喝不下。”
“這粥有什麼喝不下的?就水而已嘛。”田野拿勺子在保溫飯盒裏攪了攪,想喂一勺到張慕的嘴邊。
結果他往前走一步,後者就退三步。
“那你自己喝。喝三口就行,就三口!”
“……”
“對了,你媽今天會過來嗎?”田野問。
張慕沒理解他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這個來,但也十分沒心眼地直接回答:“她可能下午五六點下班之後才會過來。”
“那你要是不喝這個粥,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在這兒等著你媽一進門,到時直接喊她丈母娘。”田野一看就知道張慕很怕她媽,故意拿這個威脅她。
張慕:“……”
見女孩又沉默,田野也學她不說話了。
將手裏的保溫盒放她麵前,然後田野自己坐回床邊去,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你看我做不做得出來的流氓樣。
最終,張慕還是妥協了。
她盯著田野看了兩分鍾,接下來端起了裝粥的保溫盒。
之前那麼多醫生護士好言相勸都沒用,現在居然敗給了這個人的無賴。
女孩剛勉勉強強地舀起了一勺粥,就聽田野又說話道:“哎哎,怎麼隻舀了一半?說好的一勺就要吃滿一勺,別想耍賴啊!不然照你這樣起碼得六七勺才算。”
到底是誰在耍賴?
不過聽他這麼說,張慕又重新舀了一勺,這次是特意舀滿了的。
她輕輕擰起眉頭,用仿佛喝中藥的心情將那一勺粥喝進嘴裏。
張慕不是故意矯情,她是真的沒有一丁點胃口。昨天晚上特意要的那個蔬菜湯,裏麵有一點油腥就使她反胃,喝了兩口就去衛生間吐了。
沒想到這個白粥什麼都沒放,倒不是那麼難以下咽。
起碼張慕喝了三勺之後,還沒有不良反應。
可就算能喝她也就隻喝說好的三勺,喝完之後就把保溫盒放下不肯再動了。
田野覺得自己勸她吃飯,就跟哄那種剛兩三歲的小屁孩似的。需要端著個碗跟著滿屋跑,好話歹話都說盡。
看張慕終於肯乖乖吃完三勺飯,田野下意識就想從自己兜裏摸出一顆棒棒糖來獎勵她。
但是,他隻摸出了一根煙。男孩習慣性將煙送到嘴巴裏準備叼,想起這裏是醫院,他又收了回去。
把張慕吃剩下的粥端回來,田野搓了搓手,就著在路邊買的油條一起回收。他吃飯跟女生就是完全不同的風格,油條一口能咬下半根。張慕才一眨眼的功夫,飯盒的粥就被他風卷殘雲似的吸溜光了。
田野似乎吃什麼都能吃得特別香,吃完之後男孩已經喜歡性去抽她放在床頭的紙,然後又勤快地進衛生間把碗給洗了。
等差不多都收拾好,他對張慕道:“嘿,我帶你兜風去吧?”
“我不想出去。”
“這病房裏有什麼好,你就願意在這兒待著?難道你不覺得醫院的味道很難聞嗎?”
張慕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覺得,並且以此拒絕他。
“你看,你連嗅覺都失靈了,怪不得胃口不好。”田野嘲笑道。
張慕:“……”
“走走走,別成天自己悶著。我帶你出去玩玩!”
田野說著,自作主張就要拉她出門。
饒是張慕脾氣再好,也不想這樣被人強迫:“可不可以不要勉強我?”
聞言,田野也沒放開抓著她袖子的手:“這就叫勉強了?你信不信我能直接把你抗出去?”
“你再這樣,我就要叫醫生了。”
張慕難得態度強硬起來,也是被他逼得沒辦法了。
不過可惜,田野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
“好啊!你要是把醫生叫來,我就告訴他我們在談戀愛。”
說著田野鬆開她,轉而揪起自己身上休閑連帽衫的下擺,露出少年人勁瘦的腰身。
“你叫啊!讓人進來看到這個畫麵你怎麼解釋?”田野一邊脫衣服一邊沒皮沒臉地威脅她道。
所以東哥說這個人欠揍,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凡把張慕換成其他人,早忍無可忍扇他巴掌了。
他也就是吃準了像張慕這樣知書達理的乖乖女,從小被家人老師捧在手心長大的,沒怎麼遇見過流氓。
張慕果然不好意思看他,第一時間轉過頭:“能不能別這樣。”
“怕啦?怕了你就跟我走一趟!我向你保證,今天我帶你出去玩過之後肯定能讓你心情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