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兩箱大閘蟹,田野的處理方式是:一箱按張慕說的拿去送給了東哥東嫂,畢竟這些年吃了人家的白食不少。田野其實也知道東哥一家對他特別照顧,他自己是沒良心還這個人情的。但是未來媳婦替他還,他倒是樂意。
至於另外一箱,田野就留下了。但他沒吃,而是特別沒有公德心地找了水桶把螃蟹養在宿舍裏,惹得寶強跟小黑經常晚上做夢流口水。
東嫂也是個實誠人,她把那螃蟹拿來熬了粥,第二天又裝了一壺專門讓田野給張慕送去。
還叮囑他:“小野,我看你這次這個姑娘不錯。你給她送了這麼多天飯,她都記著好念著要回饋咱們,肯定是個善良懂事的。你這邊也要再加把勁兒!”
“放心吧東嫂,根據我的經驗,她基本上已經在這兒了。”田野衝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然而,卻換來東嫂一個不信任的白眼:“你呀,要是這次再跟人家談朋友,可不能像以前那麼吊兒郎當的。也不想想你之前弄哭了多少小姑娘,還有找到我們家來的……”
“那些過去的就別再提了吧!”田野忍不住打斷東嫂的話,“這次不一樣,我哪兒舍得讓她哭啊!”
田野說的是實話,之前他見過一次張慕哭。那眼淚掉得跟真珠子似的,哭得他肉疼,想想都受不了。
跟東嫂說完話,田野就踏上機車。他幹脆把裝著蟹肉粥的保溫壺放懷裏,隔著裏麵的打底背心,再拉上外套拉鏈就風風火火開啟送餐模式。
到了醫院,田野還記著張慕的要求,在她病房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問道:“美女,我能進來嗎?”
“野哥給你送好吃的來了,快開門!”
“難不成今天禿頂了,所以不敢見我?”
“……”
田野敲門敲了五分鍾,裏麵始終沒有回應。
“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我進來了?”田野手握著病房門把手道,“沒穿衣服的話最好趕緊穿上,我再給你兩分鍾時間,沒穿好一會兒就算我撿著了!”
田野說著還真在外麵等了兩分鍾,然後才轉開病房的門把手。
他先開了個小縫往裏麵看,並沒有看到張慕的影子。然後把門縫擴大直至完全打開,他才發現何止沒有張慕,病房所有生活氣息的東西都沒了。
是出院了嗎?
田野帶著疑惑退出去,剛好這時一個護士路過,他攔著人家問道:“住這個病房的人呢?”
女護士看了眼男孩那一頭的黃毛,眼中掠過反感,口氣也硬生生的:“不知道!”
“我記得你好像就是負責她的呀?怎麼可能不知道?出院入院你們醫院總有記錄吧?”田野繼續問。
“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記錄也是給醫生和病人家屬看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是她男朋友啊,你沒見過我之前天天來看她?”
聽田野大言不慚,女護士直接翻了個白眼。之前的確是見過,不過她一直就把麵前這個非主流少年當成來騷擾張慕的小混混,看不慣他好久了。
這個年代醫院護士態度普遍不好,而且看人下菜。
田野倒不是第一次見識,不過今天突發奇想想教教她做人,幹脆跟她杠上了。
“行,我找不到她,那就找你吧。”
“找我?找我幹什麼?”護士一臉莫名。
“我女朋友在醫院的時候歸你負責,現在人不見了,老子不該找你要個說法嗎?”
田野說完這話,臉上就露出代表自己屬性的痞笑,一副要跟她算賬的樣子。
“關我什麼事?”
護士斜了田野一眼,用目光表達了一句不敢宣之於口的‘神經病’,就匆匆往一邊走。
田野就在後麵跟著她,也不是很近,差不多離了十步遠。
這個距離讓人不至於因為被騷擾而跟他計較,但又確實屬於騷擾。
因為田野一直在身後看著她,女護士一回頭見到那副明顯站沒站相的‘小混混’樣,難免心裏打鼓。
尤其田野還跟周圍病房的家屬打聽她名字和家庭地址,讓女護士不禁頭皮發麻。
最終她硬撐不過十幾分鍾,就主動轉回頭來找田野。
“那個小女生換病房的事可跟我沒關係,是她自己要求的。”女護士首先把這一條強調好,意思是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倆之間有什麼矛盾可千萬別算到自己頭上。
“意思是她沒出院,隻是換病房了?”田野問,“那換到哪兒了?”
他這麼問,女護士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但猶豫之後還是說了:“二樓最裏麵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