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東山,夜色漸深,隻有窗外偶爾傳來夜鶯的吟唱。
聖憶風踏進屋內的時候,隻聽桌邊斷斷續續地傳來哢嚓聲。
側眸望去,才看到舞兒一手執毛筆,一手拿著蘋果哢嚓哢嚓地啃著,一臉專注,不知在寫些什麼。
踱步過去,聖憶風站在桌前,“在寫什麼?”
舞兒抬眸,瞧見聖憶風好奇地詢問,視線落在信紙上,她嗬嗬一笑,“寫信。”
“我當然知道你在寫信。”見她不願說,他不多問,轉身朝裏屋走去。
舞兒又哢嚓哢嚓地咬兩口蘋果,“師父不問是寫什麼?”
聖憶風解開外袍,搭在一旁木架上,“你不願意說,我問了也是白問。”
舞兒嘿嘿一笑,將剩下的蘋果核放在一旁的盤子中,輕走過去,似老鷹捉小雞般驀地伸開雙臂從身後抱住聖憶風,“師父在吃醋。”
解著發帶的手微微一停,而後將絳紫的綢緞拋到一旁,“我是在吃醋。”
咦,師父真幹脆誒!
輕輕歎了聲,他暖暖的大掌覆到她的手背上,慢慢撫摸,“在寫什麼?”
“在給姐姐寫信,讓她再幫幫影竹跟十二公主。”舞兒頓了頓,又道,“也寫了封信,給影竹,讓他斷了念頭。”
聽到師父跟無影大哥的對話,她才明白,原來影竹追著她是有原因。
後來她想到前兩天師父將杜玉菲帶回的事,才恍然明白。
師父答應過她,不會再見杜玉菲,但是卻將杜玉菲帶回來,她心裏慪地要命。
反過來,換過自己呢?
自己答應過師父不見影竹,卻覺得兩人沒什麼,不需要在意這麼多。根本沒有想過師父也會難過。
聖憶風微微一笑,沒想到粗心的丫頭終於變得細心了。
反手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力度適中地將她拽至自己眼前,像表揚孩子般摸摸她的腦袋,“懂就好。”
她將臉兒貼在他胸口,慢慢呼吸吐氣,貪戀地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迷人味道,露出滿足的笑意,“師父。”
“嗯。”
“謝謝你當年救了我。”
如果當年不是師父,她這會兒會是什麼樣子真的不敢想象,或許,根本就活不到這麼大。
他收緊手臂,俯身在她額頭落上一吻,“丫頭,也謝謝你。”
額頭上呼吸撩撥的微癢,讓她輕笑出聲,她抬眸瞅著他流瀉著柔光的鳳眸,“謝謝我什麼呀?”
“謝謝你讓我遇到你。”
***
塵家莊一派喜慶熱鬧,人卻並不多。
聖憶風答應舞兒,除了親近的人之外,不邀請任何武林人士。
因此魅門門主的婚事,江湖無人知曉,更不知道婚禮是在塵家莊舉行而不是魅門。
不是第一次穿喜袍,加上聖憶風為舞兒的身體著想,婚禮辦理地簡簡單單,舞兒並沒有覺得太過勞累。
一切煩瑣的過程結束,新娘子乖乖地坐在屋裏等著新郎的到來。
“呼——”長長呼出一口氣,舞兒無聊地吹著氣,喜帕被吹地飄啊飄,隱約露出舞兒圓潤可人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