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表情平靜，眼神空洞，宛若一個破舊的木偶，臉色亦是慘白一片。
無一不在透露著灰敗的感覺。
下巴被卸了下來，她仍舊劇痛，並且無法開口。卻也並未向顧禹辰求救。
武功盡失的她也不會用巧勁，因為消瘦而尖尖的下巴輕輕一觸便疼得無法忍受。
她如今變得無比弱小，不堪一擊。
顧禹辰看著不開口的女人，心情越發煩悶。
他昨天夜裏做了一個夢，並未夢見日思夜想的蘭兒，反而是夢見了沐晚晴。
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站在懸崖邊上，紅衣勝血，透著妖嬈和詭異。甚至連嘴角帶笑的弧度都顯得無比妖媚。
同樣殷紅的薄唇親啟，顧禹辰卻沒有辦法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不等他走過去，她已經一個轉身，迅速就跳了下去，撲過去的顧禹辰也隻拽住她的裙角，布帛破裂的聲音清晰異常……
回過神來的顧禹辰，看著眼前的女人，仍舊是這般惡毒又滿腹算計，怎麼可能會自己跳崖？
他伸手，狠狠扼住沐晚晴尖尖的下巴。
沐晚晴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他粗暴的力道，讓她無法忍受。
顧禹辰也覺察到不對勁兒，喚來太醫，三兩下就給沐晚晴將下巴接了回去。
緩過勁兒的沐晚晴止不住的輕咳，卻是下意識轉過身去用裙子死死捂住嘴角。
顧禹辰看在眼裏，又是一陣厭惡。
“你下去吧。”冰冷的眼神無比銳利，不輕不重看了太醫一眼。
哆哆嗦嗦的太醫磕頭之後倉皇離開，喜怒無常的天子，實在是讓人膽顫。
“怎麼？皇後這是又想起來新的苦肉計了？”
無比真實的夢境讓他害怕，鬼使神差卻又滿腹怒氣，仿佛被捉弄了一般。
更何況，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控製著蘭兒！
“皇上，你有多愛蘭若與？”沐晚晴隱忍著疼痛，慢條斯理詢問著顧禹辰。
顧禹辰滿腔的怒火，仿佛一下子被兜頭的冷水給撲滅。
“你不配提蘭兒的名字！”顧禹辰冷冷看了沐晚晴一眼。
“我知道了。”沐晚晴的聲音低低的，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臉色木然到和癡傻沒有區別。
看著她這副模樣，顧禹辰越發來氣。
“你最好盡快將蘭兒交出來，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冷聲警告的天子拂袖而去，沐晚晴呆呆愣在原地，心下卻瞬間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知曉顧禹辰的怒火，卻猜測不到喜怒無常又狠戾霸道的男人，到底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沐晚晴空洞的眼神忽然一滯，她不敢置信從床上爬起來，摸索著跌跌撞撞出了門，喝退了所有的宮女和太監。
血霧再度彌漫了漆黑的視線，沐晚晴光腳磕磕絆絆奔跑著，細小的石子早就劃破了皮肉。
沒有任何停歇，直接跑到目的地，沐晚晴遠遠就聞到了腐爛的味道。
終於無法承受，一下子就嘔了出來，卻是一大片一大片殷紅的鮮血，與惡臭混成一片。
“不！！！”
沐晚晴跪地痛呼，五指深深嵌入土裏，歇斯底裏的尖叫，仿佛下一秒就會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