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辰斜靠在軟榻之上，冰冷的臉頰，看不出來任何神色。
繞是德妃跟在他身邊伺候多年，此時也不太清楚顧禹辰此刻的情緒，究竟如何。
“皇上，臣妾來了。”德妃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
她有些後悔，卻也還有回轉的餘地，她怕自己會惹惱顧禹辰。光是直直對上男人燦若星辰卻無比冰冷的雙眸，她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她是愛顧禹辰的，而且愛了很多年，毫不在意他後宮佳麗三千，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有資本得到這樣的一切。
“愛妃何事？”
他喚著她愛妃，眼眸之中卻仍舊是一片冰冷，仍舊沒有過多的反應。甚至下一秒，輕輕瞌上雙眸，仿佛她不過是一個陌路人一般。
德妃心下閃過一陣失落，卻也隻能薄唇緊咬，並未靠近顧禹辰，反而是在他麵前跪了下來。
“皇上，臣妾是來為皇後娘娘求情的。”德妃咬咬牙，臉色略帶糾結，甚至眸光之中也是一抹惶恐，可她還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來。
顧禹辰睜開雙眸，清冷的神色仍舊喜怒未辨。
“打入天牢的奴，何來皇後娘娘？”顧禹辰聲線清冷，帶著十足的壓迫。
顧禹辰心下越發煩悶，他本就不願想到那個蛇蠍心腸卻是會影響到他的女人，卻沒有想到，德妃此次前來，竟然也是為了她。
“皇上恕罪，臣妾嘴拙。”德妃心下一驚，這一次恐怕沐晚晴，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無妨，若無事就退下吧。”顧禹辰臉色陰鷙，卻還是沒有對德妃發火。
他在朝堂之上，心裏卻也是明鏡一片，後宮之中的波瀾，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但德妃，確實未做過出格的事情。
“皇上，臣妾希望您能夠調查清楚，蘭姑娘極有可能不是皇後……沐姑娘殺害的。”德妃腦海之中不由浮現沐晚晴的模樣。
那個倔強又孤傲的女人，帶著偏激卻似乎生命力非常頑強。
她是很喜歡的，同時也非常的羨慕。
在名門望族長大的她，從來都不知道自由為何物，可是在沐晚晴身上，她看見了。
“退下吧，朕知道了。”顧禹辰冷冷道，臉頰之中卻仍舊是陰鷙一片。
顧禹辰表情未變，心下卻不由一陣波瀾。但種種聯想在一起，最大的嫌疑確實就是沐晚晴。
至於動機……
一想到這裏，顧禹辰的身體突然一僵，他之前腦海之中有別樣的片段，一閃而過卻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現如今，他可能想明白了。沐晚晴若真的愛方一賢，便沒有殺害蘭兒的動機，除非……
這個念頭太瘋狂，顧禹辰俊顏掠過一抹寒氣，他怕自己會……後悔。內心別樣的情緒似乎克製不住。
德妃並未發現顧禹辰的異樣，隻是心下也很清楚，有些事情，若是說多了，反而會過，所以她點點頭，恭恭敬敬磕頭離開了。
她想去天牢看一下沐晚晴，又害怕被淑妃抓住把柄，到時候她自己不好脫身，也是連累了沐晚晴。
隻是，讓德妃沒有想到的是，淑妃已經率先一步，去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