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辰身形微僵，似乎在做抉擇，最終腦海之中浮現蘭若與潰爛的屍體，神色瞬間清冷的男人，拂袖離去。
沐晚晴意識模糊，薄唇微張……
“不要……離開我……永遠……”
沐晚晴又做了夢，或者說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幻覺。
她夢見顧禹辰抱著那具虛假的屍體，蘭若與站在顧禹辰身後。
他們似乎是要離開，不爭氣的她低聲下氣苦苦哀求，隻希望顧禹辰不要離開她。
哪怕平日表現再清冷，好似真的完全不在乎了。可是在最脆弱的時候，沐晚晴還是渴望的。
她一直都渴望被愛。
……
顧禹辰高坐在龍椅，看著底下匍匐跪在地上的眾人，眼眸之中的寒意刻骨且冰冷。
“還沒有抓到人。”
不是疑問句，而是否定句。
跪在最前麵的死侍麵無表情，心下卻有些懼怕，這也不過是條件反射。
“回皇上，臣覺得方一賢，應該是死在魘城了。”死侍重重磕下頭。
顧禹辰的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狠戾，聲線越發陰鷙：“朕要的，是應該嗎？”
“臣罪該萬死。”死侍再度磕頭，這一次卻沒有起身，儼然是任憑顧禹辰處置的意思。
揮退了所有的死侍，顧禹辰捏了捏眉心，輕輕瞌上雙眸假寐。
這些年來，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可是沐晚晴的出現，卻徹底擾亂了他的一切。
心愛的女人被帶走，強行給沐晚晴後位高懸。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顧禹辰無比憎恨，可這樣的恨意，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改變。
但他還是恨，恨沐晚晴一而再的背叛。
“皇上，德妃娘娘求見。”太監顫顫巍巍，很不願意此刻來傳信，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忍不住多嘴一句，“娘娘神色略顯慌忙，似乎是有急事。”
顧禹辰本來不願意見德妃，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想見任何人，卻也不願意獨自一人。
他怕自己……
顧禹辰的思緒越發深刻，他這個時候才驚覺，自己並不害怕想念被沐晚晴還是的蘭兒，而是害怕自己會想念那個在天牢的女人，已經被他從後位摔下來的女人。
“讓她進來吧。”顧禹辰語氣淡然，情緒倒是緩和下來。
太監心下也是不由鬆了一口氣，重重磕頭之後退了出去。
德妃站在大殿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她不住來回走動著。她其實已經後悔了。
在給了沐晚晴穿腸毒藥之後，她就後悔了。
也許沐晚晴會懂得，那是她想給的解脫和體麵。
但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害死了沐晚晴，好在德妃稍微打聽了一下，沐晚晴似乎暫時並未服毒的打算。
坐立難安的德妃便想著來顧禹辰這裏，先探探口風。
德妃也知道，蘭若與死後，顧禹辰的情緒一直不好，所以她也有些忐忑，今日求見，也不知能否……
“娘娘，請吧。”太監的語氣恭恭敬敬的，略顯蒼老的身體微微鞠了一躬。
德妃點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一片金葉，塞在太監手裏：“謝謝公公。”
踏入大殿之後，德妃便後悔了，她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