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簽文應驗,可她,唉,蕭婉兒心疼:“阿玥,今日帶你來,是為見一個人,他剛從澹州回來,是我姨母的侄子,十八歲中了三甲進士,朝考後任了翰林院編修,不瞞你說,他們家使了些錢,三年前被派到澹州任了漕司,三年期滿,前幾日調回帝都,如今任戶部郎中。”
沈玥靜靜聽著。
“他叫明清遠,便是承安伯府的嫡三公子,如今二十二歲,雖然年歲大了些,但是身體健朗,相貌清秀,品性純良,曾經有過婚約,對方沒完婚便歿了,他也算有情有義,三年未娶,後又外任,婚事便耽誤了,他將來不承襲爵位,但家族庇蔭,又是六品的郎中,前途有望,又有著我這層關係,將來他們家總得敬重你幾分”
“阿玥,明清遠一回京,便有不少家族上門探聽消息,姨母那日閑話家常一句,便被我聽進去,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不管成與不成,你見見,可好?”
蕭婉兒喋喋不休,話語中還帶著祈求,今生有這樣的朋友,莫非是自己上輩子拯救過蒼生,這陣子糟心的事太多,可是暖心的也有,“嗯,謝謝你,婉兒。”
見她同意,蕭婉兒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他們夫妻兩人,好不容易將人誆出來,若是不成,也隻能順其緣分了。
轉眼到了湖邊涼亭,沈玥抬眼望去,便見身著玄色錦服的齊燚,身邊站著一月牙白服的男子,男子明顯興致不高,神情懨懨的望著遠處。
沈玥同意相見,是因為蕭婉兒的一片苦心,她相信,如今的世家子弟,對她都避之不及,若真是娶了,豈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尷尬什麼不存在的,她心清明,行為舉止也不扭捏,大方的衝著麵前兩人欠身問禮,紅唇輕啟:“兩位公子安好。”
明清遠是被騙出來的,對於這種俗氣的相見,他天生排斥,何況自己心中已有了人,那日天色朦朧,形勢危急,女子清脆焦急的聲音響起,阻止了迎麵而來的大刀,劫後餘生的他驚鴻一瞥,久久挪不開視線。
那聲音烙印在他心尖,融入靈魂,相思有毒,悄然成癮,他拒絕了所有的相親,然而此刻熟悉的聲音重現,他驚慌轉頭,便驚喜的合不攏嘴。
眼前的女子身著煙青色羅裙,神色淡淡,不驕不躁,不怯不慌,那張昳麗的容顏,不是她,還是誰。
明清遠雙目放光,抬起手懸在空中,因為激動,唇角輕顫,話卻噎在咽喉,良久之後,他終於喊出:“姑娘,真是你,小生做夢都在尋你!”
沈玥和蕭婉兒互看一眼,默默的退後兩步。
齊燚尷尬的咳咳兩聲,胳膊拐了拐失態的男子,低聲提醒:“注意風度。”
明清遠意識到失態,立刻整理神色,作揖道歉:“姑娘恕罪,小生失禮了,運河上,多虧姑娘相救,否則小生早已死在那悍匪的大刀之下。”
運河,悍匪,大刀,沈玥凝眼細瞧,心中猜測莫非他就是那位挺身而出的白衣公子:“公子莫非就是”
“正是小生,那日清晨水匪劫了船隻,原以為他們圖財,誰知卻起了歹意,想來小生真是汗顏,堂堂男子漢卻無用處,多虧姑娘一聲嗬斥,否則小生早已魂歸他處,姑娘善良,救了一船的人,今日一見,心中激動,失了分寸,望姑娘見諒。”
沈玥莞爾一笑:“公子謬讚了,救你們的是天下行的護衛,小女子真是擔不起這殊榮。”
明清遠乘坐的船隻遠遠跟在天下行船隻的後麵,剩下幾日,她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腦海中晃動,他鼓起勇氣下決心,等船靠了岸,一定要當麵同她道謝,可是等他匆忙下船時,早已不見伊人身影,這些日子他沒事總在帝都城內亂逛,心中默默祈禱能遇到她。
當知道他被齊燚騙來相親時,他心中頗有微詞,礙於彼此的姻親關係隱忍不發,當知道是她時,他真是謝天謝地謝自己傻,否則不知何時能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