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2)

聽了三日講經,沈玥心境平和不少,第四日,當她又同一大群信徒虔誠聽講,雖縮在最偏僻的角落,仍然如耀眼的琥珀,灼傷了塵禪師的雙眸。

這位年輕的得道禪師,年幼時在京都靈台寺修行,六年前來了雲光寺,他的師兄了淨禪師,曾預言沈玥將來貴不可言。

了塵生的眉目英俊,儀態清雅,若非入了空門,留在紅塵中,也是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冥冥之中的安排,他對沈玥上了幾分心,當然無關風月,而是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有一絲灑脫於世的清醒,不爭不氣,不貪不怒,可謂世人皆醉她獨醒。

這樣的女子,本該絕了紅塵,上善若水一塵不染,但又應紅鸞星動,繁華似錦。

總之,一切在她身上,很矛盾。

了塵輕輕撚動佛珠,思慮一番,緩緩走到她身前,將人帶出了大殿。

沈玥不明所以,她隻想好好的聽經悟道,怎麼就受到歧視。

兩人也算相識,了塵喚來弟子,拿出一袋幹果,遞到她跟前,語重心長的勸解:“佛道不適合你,去喂你的鬆鼠,你走的這些日子,都是本禪師勉為其難的照顧它們。”

望著袈裟佛珠加身的了禪,沈玥接過幹果,還想爭取,卻收到他決絕離去的身影,以及對身後小沙彌的叮囑:“自此刻起,不許她踏入大殿聽佛經。”

齋戒的第五日,法會早早結束了。

禪房內,檀香嫋嫋,香味舒心,老夫人將沈玥的遭遇一一訴說,了塵聽的認真,也難得鄒起眉頭:“陳施主,緣來緣滅,自有定數,且放寬心,一切自有天意。”

老夫人點頭:“禪師,老身已經決定將她許給家中二孫。”

了塵轉動手中的佛珠:“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1)。”

“此話何意?”老夫人疑惑。

了塵道:“她的命格,依然貴不可言。”

門外響起叩門聲:“師傅,有遠客到訪。”

話畢,禪房之門已被推開,來人一身華貴的玉青色長服,腰間玉佩隨著他不急不緩的步伐輕輕搖曳,若是仔細一瞧,那圖形儼然是四爪金龍。

慕雲昭熟門熟路的坐下,對著老夫人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了塵眯了雙眼,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開門見山的問:“你這又是為何而來?”

慕雲昭坦然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慵懶的回道:“為女人而來。”

老夫人見兩人應是故交,便起身告辭,卻見男子起身,走至她身前,作揖簡單行了一禮,神色恭敬:“陳老夫人,多年不見。”

老夫人從見他的第一眼,便覺得甚是眼熟,低頭瞧見那枚玉佩,一時驚恐,語無倫次的回之:“莫非是,是六王爺,不,攝政王”,說完,便準備跪下行禮。

慕雲昭扶住她的手腕:“老夫人切莫見外。”

老夫人受驚惶恐,在他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坐下,眼前的男子,所說年少時溫潤如玉,可如今手握一國大權,殺伐果斷,手腕強硬,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郎。

察覺她的畏懼,慕雲昭放緩聲音:“本王及笄時,老夫人送的《塞外秋景圖》,本王甚是珍愛,當年韓氏草堂一夜大火,世間遺留的唯那幅珍品,故而本王奉為掌上寶。”

“王爺喜愛,便是它的福氣。”徐老夫人回道。

了塵輕笑一聲“嗬嗬”,惹得兩人回頭,慕雲昭仿若被他看穿心思,添了幾分窘迫,很明顯,他在刻意放低姿態。

忽略了塵的取笑,慕雲昭繼續:“兩年前,本王在雲光寺遭刺殺,身受重傷,幸得一女子相救,雖是短短半月,但本王與她一見如故,當時便暗下決心娶她,奈何後來陰差陽錯的分離,本王尋了兩年,前些日子終於找到。”

“恭喜王爺,得償所願。”了塵淺淺笑著。

“隻是那丫頭調皮,自己跑了回來,本王隻能千裏追來。”慕雲昭陽光瞟了一眼徐老夫人,見她神色凝重,鄒起眉頭,又接著補充:“本王這有一根她的簪子,不知兩位可認得?”

老夫人原本聽著他的話,兩年前,遇刺,半月,女子,雲光寺,這些字眼五一不在提醒她,這一切與沈玥有關。

當年沈玥失蹤,他們對外稱她回京省親,她回來後,隻對外祖母陳氏詳細說了經過,其餘人隻是半知半解,好在老夫人編了謊言,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