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上一次我就跟你們說了,年小姐被火燒傷過,身體機能本來就差,現在又有孕在身,不能再受傷,也不能再受刺激了。”
醫生將筆頭在桌子上叩了叩,語氣有些沉重:“現在先用補品吊著吧,具體怎麼樣,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不過我還是得再強調一次,別再刺激她。”
“好……”江年驍拿著檢驗報告跟B超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抓住醫生的袖口問道:“年可言懷孕了?”
“……”醫生手裏的簽字筆一不留神就掉去了地上。
江年驍跟年可言的事在網上吵得火熱,他多少也有些耳聞,但是……看江年驍這反應,難不成孩子不是他的?
“我要……做爸爸了?”
江年驍又追問了一句。
“這個……年小姐懷孕才半個月,這次孩子能暫時保下來,完全是靠運——”
“我要……做爸爸了!”
江年驍再次重複了一句,看著B超圖上的那一小團肉球,突然嘴角上翹,眉眼下彎。
隻一瞬,他就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她長大成人的樣子。
他和年可言的第一個孩子,一定會是一個女孩,長得跟年可言一樣漂亮可愛。
他會給她最好的一切,會穿著天藍色的公主裙,紮高高的馬尾……
想到這裏,江年驍從座位上起身,原地踟躕兩步就往門口急走而去……
可到了門口,又有某個思緒電閃而過。
他突然停下,眸色也重新冷凝,回身問醫生道:“你說,上一次就跟我們說了,什麼時候的事?燒傷,又是怎麼回事?”
這次年可言在火場的傷勢,主要是舊傷加精神刺激,並沒有被火燒到……
“趙小姐沒跟你說嗎?”醫生撿回簽字筆,困惑道:“當時你在接受治療,交代有事告訴趙小姐就行……還有燒傷,我說的是舊傷啊,看植皮的情況,怕不是有五六年了。”
“知道了。”
江年驍凝眉,從診療室走了出去。
原本因年可言有孕的喜悅,突然被另一份沉重所替代。
趙曉勻早就知道可言懷孕了嗎?
是她不想告訴自己,還是可言不讓她說?
還有燒傷,五年前,他確確實實在祠堂火場看見過年可言,當時大火彌漫……
不對……
大火彌漫,年可言作為縱火的人,為什麼還要停留或者出現在火場!?
突然一種莫大的恐慌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竟是連呼吸都變得奢侈困難。
江年驍靠倒了牆上,才支撐得住身體。
著急趕來診療室的趙曉勻看到這一幕,拎著小香包的手,本能發緊。
上一次火場之後,她就得知了年可言懷孕的消息,原本她想以年勇的骨灰為要挾,讓年可言離開江年驍。到時候她有孕的消息傳出來,他隻會以為是周寧宇的。
按照江年驍的性格,隻會對年可言棄之如敝履。
但是偏偏,骨灰掉落窗台,江年驍趕了過來……
這一次,她原想讓年可言對江年驍絕望,隻要未經江年驍允許,她先把孩子墮掉,江年驍就一定會恨她……但是偏偏,先知道這件事的是江年驍!
“年驍,你,你還好嗎?”趙曉勻揉了揉眼睛,立馬有氤氳濕氣充盈其中,她走到江年驍身邊,扯了扯他衣角問道:“醫生說孩子怎麼樣了?”
“曉勻,你知道可言已經懷孕的事情?”
趙曉勻雙手絞弄著衣擺,沉默一會還是回答:“對不起,我不該幫可言瞞著,當時就該告訴你的!”
“可言也知道這件事?她為什麼不想告訴我?”
“她說,這個孩子是周寧宇的……她怕你知道——”
趙曉勻話剛落音,就見江年驍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