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後。
“寧宇,別在外麵吹風了,吃完藥,我們還要去醫院。”
年可言腹部高隆,她將周寧宇腿上的空調毯扯走,直接上手拉著他回房間。
現在是初夏,海城的氣溫適宜,但周寧宇的肝髒受損嚴重,在接受肝移植手術之前,都極其脆弱。
周寧宇輕輕咳嗽兩聲,乖乖跟著年可言進屋。
剛好,他撩開窗簾,另有一個男人推開客廳大門。
“江總。”
周寧宇抬手跟江年驍打了聲招呼。
江年驍眸光淺淡,朝周寧宇點頭示意後,他便將手裏拎著的各色補品放上餐桌,對年可言交代道:“上次的產檢報告已經出來了,孩子很健康。”
“謝謝,”年可言衝江年驍笑了笑,反問道:“江總應該沒別的事了吧?我該陪寧宇去醫院複查了。”
“好……”
明明是詢問的詞句,她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江年驍苦笑了一聲,卻還是選擇了離開。
八個月前,他以放年可言婚姻自由為條件,換取她留下這個孩子。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明白,他再無權幹涉年可言的自由。
再怎麼舍不得……他也得試著放手。
江年驍離開後,年可言陪著周寧宇去了醫院。
“醫生,寧宇現在的狀況還要等多久才能手術?”
年可言雙手翻弄著檢驗報告,眼睛卻一直看著醫生。
畢竟周寧宇的健康跟……跟她自己對江年驍的感情一樣,都是她的心結。
解除不了,就容易隨時隨地記掛著。
好在,醫生仍舊習慣性皺眉,卻也看著報告單點了點頭。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周先生這邊的身體狀況是允許的,不過我們還得再聯係一下誌願者,看看他的身體狀況是否適合捐獻。”
年可言的手一頓,眉眼彎彎地朝醫生笑問道:“醫生,那個誌願者是誰,聯係方式能給我們一份嗎?”
醫生搖搖頭,第無數次拒絕,“年小姐,捐獻者說了匿名,這是人家的隱私,我們無權透露。”
“可是……他給我未婚夫捐肝,我總得感謝一下人家吧。”
“你的話我可以轉達,但是他的信息,我實在是無可奉告。”
年可言努努嘴隻好放棄。
但走出了醫院,年可言卻好像想到什麼,腳步微頓了一下。
“可言?”
“寧宇,你先回去吧。”年可言衝周寧宇眨眨眼,笑道:“那個誌願者的行蹤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醫生說他會再聯係一下那人的,萬一好運被我撞見了呢。人家給你捐肝,對我們是有大恩,我們還是要報答的!”
“但是你懷著孕——”
“沒事,醫生說我胎像穩定著呢。”年可言拉開車門,將周寧宇推了進去,“你就別瞎操心我了,自己注意點身體就好,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可是咳嗽過的!”
“行吧——”周寧宇虛咳兩聲,將車門帶上:“那你自己小心,有事隨時給我電話。”
“嗯呢,你放心。”
眼看周寧宇的車子駛遠,年可言才又重新回到醫院。
與此同時,停在街角的郭壯也向江年驍報告道:“江總,年小姐跟周先生已經離開了。”
“嗯,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