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街上混混二溜子的囂張作派，讓店裏的夥計們都敢怒不敢言。
卓笙歌有些苦惱地捏了捏自己挺直的鼻梁，閉上了眼睛。
這表情讓金素顏心裏一陣竊喜。
那日在大帥府裏的舞會上，大夫人周若瑜已經明說了，這個姓卓的小老板是現下少帥圖新鮮的玩意兒，要是把她弄走，那以後少帥的心思說不定就會落到哪家小姐身上。
回府考慮了幾天，她才與張福德想出這個李代桃僵的主意。
雖然可惜了阿瑪送她的那塊玉璜，但是一想到可以弄走礙眼的卓笙歌，金素顏覺得一切都值了。
很明顯，玉璜一碎，卓笙歌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來人！”金素顏早準備好了一切，門外看熱鬧的人裏，就有王府的手下。聽了她的叫聲，立即跳起鋪子裏，羅胳膊挽袖子就打算開砸。
“住手！”
一直跟在卓笙歌身後的副官程萬裏，吼了一聲，“哪個動手，等著挨槍子兒吧！”
金素顏早在程副官進門的時候便以看到了他，看他的低階軍銜，就是個小小的隨行，因此根本不想搭理他。
被他突然出聲製止，當下瞥了一眼，連話都不說。
張福德則是笑得臉若菊花，“這位軍爺，您這就不對了，這店裏毀了我們的無價寶，我們得給寶貝出氣吧！”
金素顏精致的眼眉向一旁側著，風姿高傲，“今天就算軍警司的人來了也不行，壞了我的東西，就得砸了她的店。”
輕輕歎了氣攔了還想發作的程副官，卓笙歌抬眼看向金素顏，“金小姐，您都請了哪些掌眼的？”
金素顏冷淡地哼了一聲，“怕自己丟人丟不到外麵，還要請幾個見證麼？真是賤骨頭。”
說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張福德掰著指頭，“四平街的商會會長，溯芳居的王掌櫃，古磪齋的邱掌櫃……卓老板若真是想鬧大了去，咱可以再請些別個？”
卓笙歌倒是真的略思存了一下，惹得金素顏一陣心裏鄙夷，覺得這個小女孩子太會裝腔做勢，這會兒工夫還要拿喬一番。
“不必了，這幾位都是心平的，那我們就等他們到了再說吧。”
卓笙歌瑩白如玉的小臉上一片淡漠，不再理會坐在桌邊的金素顏，徑自轉了輪椅回後院換衣裳去了。
金素顏被晾在了當地，她有些錯愕。過了半晌才騰起怒氣，淑女氣質也忘記了保持，“嘭”地拍了下桌子，跳了起來，“砸了，現在就把店給我砸了！”
說完，隨手抄起桌上的一隻插了紅梅的汝瓷美人瓶子，朝地上摔去。
猛然間，金素顏覺得自己的手腕一緊，接著就像被捏斷了似的疼痛難忍，瓶子正是大頭向下，梅枝與瓶裏的水稀裏嘩啦地全都灌進了她的金裘大衣裏麵，冷是她大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