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仆人便來請小小姐到正房去用餐。
卓瑞麟與韋南風都不在，隻有杏秀陪著卓笙歌匆匆吃了早餐。
“我爹爹去哪裏了？”
事到如今卓笙歌竟也不再慌亂，初醒來時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已經消融不見。
仆人垂手回道，“老當家的一早出去，說讓您等等他，他馬上就回來。”
卓笙歌若有所思地點頭，漱了口，杏秀捧了盞香片剛放在桌上，外麵門房的仆人便在台階下回道：“小姐，昨天來拜訪的陸先生，又來了！”
卓笙歌忙起身迎了陸二進房。
“小美女，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小土匪呀！”陸二進了屋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圈椅裏，極有興致地看著卓笙歌。
“杏秀，到門口去，幫我守著。”卓笙歌並未回答陸二的話，而是轉身吩咐杏秀與房裏的仆人，“等老當家的回來。”
“是。”杏秀知道小姐與這位陸先生有重要的話說，她出門時將那兩扇雕花門扉嚴嚴地關在了一起。
“陸爺。”
卓笙歌聲音清洌，卻低得隻有陸二能聽得清楚，“您叫陸克文，總統府的的二公子，您親自來找卓瑞麟是為了勸狂風賽歸屬北洋政府，對麼？”
陸二挑了挑眉尖，笑了起來，“林牧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嘴巴？”
他被卓笙歌當場拆穿身份，倒沒什麼意外的表情。
“這世界上能有多少能與林牧雲做朋友的人？且您又姓陸，氣質也與尋常人不同。在這種倭人即將退軍的時刻，出現在土匪寨裏，若說您是凡人，我卻是不信的。”
卓笙歌端起自己麵前的細骨瓷盞，輕輕啜了一口。
陸克文摸了摸下巴，“我怎麼聽出狼狽為奸的味道？不過，卓小姐，你這麼聰明，林牧雲那小子怎麼舍得放你回來？她很難中意哪個姑娘的！”
“他與我一起的。”
卓笙歌這才抬眼望著陸克文，“不過……我們遇險，我，我把他丟了。”
“他居然玩得好一手金蟬脫殼！”陸克文道。
卓笙歌自然知道，林牧雲利用副官假冒自己被軟禁的事，想必如今還瞞著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裏？”陸克文的臉上一片肅然。
“我被狂風寨的董莫陽帶回來的。”卓笙歌道：“等會兒我爹爹回來，會帶我去認屍。”
“認屍？”陸克文的臉色驟變，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他的聲色俱厲，桌上的茶盞“嘩”地一聲隨著他的手跳動了一下。
“他們說他為了護著我，摔得粉身碎骨了。”卓笙歌語氣極平靜，甚至連端著茶盞的手都沒有一絲顫抖，“我要去看一看。”
“嗯！”陸克文也恢複了平靜，重新坐回了椅上，“我隨你一起去，若是真的，就送他一程。”
卓笙歌未再講話，隻是淡淡地牽了下唇角又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