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儒頓了一下，笑意更冷，“我也覺得自己虛偽得緊。”
說著，他兩步踱到了卓笙歌麵前，半蹲了身體，盯著這個迷得那個眼高於頂的兒子，甘心情願地追到草原的小姑娘，陰陰地道：“明明恨你們卓家，恨得想食骨寢皮，卻還是待你如此禮遇……就憑你悍匪的身份，就夠槍斃處死了！”
望著卓笙歌平靜如水的眼眸並未因自己的話而騰起一絲波瀾，林世儒心下有些失望，麵上卻依然依舊。
“我也不必虛偽地讓你在這裏養傷，直接拖去校場槍斃！”
後一句話是向著身後的副官下的令。
聲色俱厲的林世儒嚇得副官抖了一下。
“是！”他立即大聲回複，伸手就去拖依然坐在地上的卓笙歌。
“大哥，不可以！”林晴芳雖然一直低聲安慰著自己的女兒，心思地有一大半都落在林世儒身上。
發現大哥被卓笙歌激得失了理智，立即丟開李沁兒，衝過來拉住起身欲走的林世儒，聲音急急地阻止道：“您，您忘記了咱們的約定了麼？”
“晴芳！”林世儒回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子，“這麼多年，你還不死心麼？那個混帳東西但凡心裏有一點你的影子，也不會不再乎你，任由你這許多年苦苦的捱著！他死了老婆，你卻沒有死了丈夫，為什麼不回去？好好過日子？”
“大哥？”林晴芳聽了林世儒的話，大睜的眼睛裏立即蓄滿了淚水，嘴裏喃喃著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你，你是嫌棄我敗壞了家風麼？”
“是！”林世儒用力抽回手，卻在轉眼間瞥到卓笙歌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裏不由得痛了起來……她的女兒，果然亦美得如畫一般。
“好……好！”林晴芳隨著他的視線，也望向已被副官架了起來的卓笙歌。
方才衝過來的時候，她的大波浪長發憶微有些淩亂，她也顧不得整理，一把拉扯住卓笙歌的另一支手臂，咬牙切齒地道：“大哥若是要處死她，那就先將我打死吧！左右我是林家的醜聞，你親手打死我也算是為了家裏除了個笑柄！”
李沁兒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這副模樣，當下嚇得大哭著抱了林晴芳的腰，臉上的血水與淚水混得一塌糊塗，全都沾在林晴芳的旗袍上。
“母親，母親，你別和大舅吵架，我不想回京城去！”李沁兒覺得母親竟然為了一個卓笙歌與大舅吵成這樣？在她的記憶裏，他們兄妹兩人可是從未紅過臉的，就連母親說不願意住在自己丈夫家裏，大舅都欣然將她千裏迢迢從京城接回大帥府裏。
卓笙歌就是個禍害！
李沁兒的心裏想著。
林世儒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妹子與外甥女，他不願意在外人麵前自揭家醜，自是不會接林晴芳的話，“晴芳，你究竟還是要保住這個女人？”
“是！”林晴芳看出林世儒眼中的不耐，但是，她卻不管不顧地答道：“我要讓卓家女兒活著！”
“卓大炮是個無情的人，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下得去手，你覺得自己真的能等來想要的東西麼？”林世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