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卓笙歌第二次進入大帥府。
汽車離了老奉天城大約五裏左右，道路的旁邊便出現了一抹紅牆，兩隻一人多高的石獅子昂首揚鬃立在一座極闊的紅柱門前。
飛簷高挑的門楣上掛了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大帥府”三個字。
有衛兵看到汽車駛入，立即小跑著過來，行禮道：“姑太太，大帥吩咐過，您還是請回吧，大帥已經給您在小南門準備了一所房子，您的行李很快就能全部都送過去。”
“我有急事找大帥！”林晴芳搖下車窗，衝著衛兵道：“你快點去通報！”
李沁兒也從副駕駛座位上探出頭來，氣急敗壞地對著衛兵大叫：“瞎了麼？姑太太的車你也有膽攔？想吃槍子兒麼！”
卓笙歌就在後座上坐著，這不明擺著讓她看了笑話麼？
林晴芳倒是不慍不火維持著自己的儀態，“我有天大的事兒，若是耽誤了，你可真要上軍事法庭了！”
雖然她的語氣輕柔，卻讓衛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躊躇了一下輕輕湊到林晴芳耳邊道：“大帥不在府上。”
“怎麼？”
林晴芳臉色立時沉了下去，明明林世儒昨日還在，怎麼可能今天就不在府裏！
“昨天漏夜走的。”衛兵回話。
“去哪裏了？”林晴芳的麵色緊張起來，能驚動林世儒立即動身出發，必然是極為嚴重的事件。
衛兵搖頭，他隻是警衛班的普通士兵，怎麼可能知道大帥的行蹤。
林晴芳也明白，她微一沉吟，這才道：“那就去通報大夫人，說卓家女兒有了。”
“有了？”衛兵是個十多歲的男孩子，完全不明白林晴芳話裏的意思。
林晴芳也不跟他解釋，隻道：“你就按我的原話去傳。”
“對！”李沁兒也接過話來，瞪著紅脹的眼恨恨地說：“傳錯一個字，你就等著挨槍子兒吧！”
衛兵立正答“是！”然後就疾步跑著進府去。
衛兵崗的電話隻通向帥府的各個秘書科，大夫人周若瑜的小白樓並沒有，所以隻能跑步去通稟。
“真是蠢貨！”李沁兒忿忿地罵著，眼神不由自主瞟向後座的卓笙歌。
自己和母親在大帥府一直都是橫行無阻，唯有一次的吃蹩經曆卻是在這個賤女人麵前，她可真是個喪門星。
卓笙歌微閉著眼，根本沒有注意到衛崗發生的這些事兒，她被折騰了這許久，早已經累得氣弱遊絲，若不是心存了一絲警醒，早就已經昏睡過去了。
汽車再度緩緩開動，倒令她驚醒得睜開了眼睛。透過窗玻璃隻見汽車已轉了方向沿著磚牆向著東側的偏門駛了過去。
偏門兩扇紅銅鎏金的纏枝大門緩緩地開了一扇，守門的衛兵隻是行了個禮，便放了車子進去。
“母親，您，您這是要與大夫人和解麼？”李沁兒見汽車竟是向著周若瑜起居的小白樓駛了過去，訝異地張大了眼睛。
林晴芳與周若瑜不睦已久，自林牧雲被帶回大帥府之時，兩人就已是水火不容。
林牧雲自小病弱，有好幾次都險些病死，林晴芳認為那是周若瑜使的壞，在小孩子平日的飲食裏下了毒。所以，她索性將林牧雲帶在自己身邊養著，直到他身體漸漸好轉起來。
這仿佛就更坐實了周若瑜的心思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