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若瑜又恰逢林牧雲七歲生辰那日被林牧雲撞了一下,由台階上跌下滑了胎,她不僅怨恨撞了她的林牧雲,更是對請了她與林世儒一起前來的林晴芳恨之入骨!
難道……這二十多年的怨恨,竟會被一個卓笙歌給化解於無形麼?
林晴芳懶得與女兒解釋,見汽車已經泊在小白樓的大理石台階前,便徑直推門下了車,早有穿著西式女仆服飾的仆婦出來迎接。
“姑太太,”仆婦恭敬地鞠躬,“大夫人在客廳等著了,也請卓小姐一起過去。”
李沁兒此時也從副駕駛座推門下來,跟在母親身後,卻被仆婦攔了下來。
“表小姐,大夫人並沒有說召見您,請您在外麵略等等。”
“騰”的一下,李沁兒的臉漲成了紫紅色,她並沒有來過小白樓。雖然周若瑜常常在這裏舉辦舞會,但卻從來不會邀請林晴芳母女,李沁兒自也不會到這裏來串門。
但是,如今這種情形讓李沁兒實在落了麵子,她瞪圓了眼睛,暴怒地嚷了起來:“召見?她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要召見我母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一個工廠的女工,會放幾個‘洋屁’就上趕著勾引我大舅,現在倒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什麼玩意兒?”
仆婦隻是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瞧著她,等她連珠炮似的罵完了,這才冷冷地答到:“大夫人最近頭疾發作,聽不得大聲喧嘩,表小姐中氣十足在這裏就吵得人頭暈眼花,還是到府外麵去等著吧,免得大夫人再費神讓警衛請您出去。”
周若瑜是林世儒最寵愛的夫人,她手下的仆婦自然也跟著氣勢十足,手一揮,身邊的兩個男仆人便走了上去,擋在李沁兒麵前。
“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對我動手?”
李沁兒氣極,眼睛卻瞧向站在一旁的林晴芳。
這孩子除了粗魯莽撞,竟是沒有一點應變的能力!林晴芳又歎了口氣,狀若無意地將自己的手放在胸口上,蹙了了眉頭。
那兩個男仆已經要去架起李沁兒的胳膊,她看了母親的動作,突然福至心靈,也立即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張口大喘了幾下,一頭栽倒下去。
“表小姐?”男仆微愣了一下,忙伸手扶了她。
林晴芳搖頭,“無妨,沁兒隻是氣得心痛病發作了,她口袋有藥,還煩勞你們拿一片壓在她的舌下。”
就在一幫人亂嘈嘈的吵嚷之中,卓笙歌艱難地下了汽車。
如今離她受傷已有八九天時間,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被密密層層的紗布包著,隨著身體的移動依然是痛得鑽心。
扶著乳白色大理石的扶手,她一階一階地走上九層的台階,額上的細汗已經將長發浸得透濕,兩腿也像灌了鉛一般越來越重。
恰逢眾人正在忙亂地往李沁兒嘴裏塞藥。
藥片入口,李沁兒隨即長長籲了口氣,睫毛抖動了兩下,張開了眼睛,剛巧,卓笙歌走上了台階。
“走開!拿開你的髒手!”
李沁兒突地伸出手,朝著扶著自己的仆人猛力一推,那仆人不留意一下子向後倒仰,連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在了卓笙歌身上。
連驚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卓笙歌便像朵被風吹落的玉蘭花兒向著台階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