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秋卻是有些見識，她父親在京城的府上，也有幾件汝瓷的物件，全都小心翼翼地束之高閣，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能觸碰。
“卓小姐！”穆清秋已站起了身，臉上滿是歉意，“今天實在……實在是給您添了麻煩，這瓷器我會照價賠償的，真……真是對不起。”
卓笙歌有些倦意朦朧，她依然搖頭道：“不必了，穆小姐請回吧，都怪我的丫頭，與您無關。”
“您……您這是不原諒我麼？”穆清秋的聲音突然帶了一絲委屈，她竟然有些涓然欲泣地望過來。
“怎麼了？小東西，清秋怎麼惹得你不高興了？”
身後傳來林牧雲的聲音，一夜都未曾出現的他，穿了一身淺藍色的休閑西服，精神十足地上了樓。
“牧雲！”穆清秋轉過身，輕輕抿著唇，臉上是滿滿的歉然。
等到林牧雲走近她身邊，她立即扯著林牧雲的手臂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真對不起，第一次見卓小姐，我就搞砸了……本來，本來想請她吃冰淇淋雪條的，但是，卻失手把她盛酸梅湯的汝窯壺瓶打碎了。我……我必須賠出來，這麼貴重的東西……”
林牧雲卻微微牽了下唇角，拍了拍她塗了豆蔻的手，說道：“你還是毛手毛腳的，那瓶子不用你賠，小東西不會那麼小氣。”
“那怎麼行！一定要的！”穆清秋道：“畢竟那不是牧雲你的東西，人家的物件，再不值錢也必須要還！”
此時的卓笙歌已拿了書擋在自己臉上，佯作睡著的樣子，根本不看向林牧雲的方向。
“看來，卓小姐不太喜歡我……”穆清秋也發覺了卓笙歌的情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先回白樓去吧。”林牧雲對她有難得的耐心。
“我……”穆清秋也覺得自己今天來得有些輕率，她之前調查過，這個卓笙歌是做古董珍玩生意的小老板兒，但她卻不知道，卓笙歌會用珍品當做尋常物件來使用。
三根小黃魚……她這次來奉天，也不過隻帶了四根小黃魚而已。
向著惹事的蕊兒使了個眼色，穆清秋便要告辭離開。
這時，蓋著書籍假寐的卓笙歌，柔柔地說了一句：“若是真要還，就請寫個欠條，定了還帳的時間才好！”
穆清秋被她的這句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哀怨地望著林牧雲，想自他那裏求些慰藉。
林牧雲卻饒有興趣地盯了藤椅上那小小的身影好一會兒，這才對依偎著他緊緊的穆清秋道：“清秋，走吧，後天的舞會你是主角，去幫著月朗看看擬的宴請客人，有沒有遺漏吧！”
“嗯，牧雲總是為我想得特別周道！”穆清秋莞爾。
林月朗是大帥的長女，林牧雲的大妹妹，自去年與丈夫離婚之後便一直住在家裏。她與穆清秋亦是閨蜜，穆清秋人才從國外回來，對奉天各大家族政要的情形都不熟悉，所以這次舞會宴請的貴賓，幾乎都是林月朗代為擬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