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寵妾滅妻的事兒可不算少。
“真的麼？”穆清秋心下駭然，麵上卻強做出一副驚喜的表情，亦伸手去扯著卓笙歌的小手道：“卓家妹妹，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我……我……”
卓笙歌任由兩個女人滿腔虛情假意地拉著自己，她的眼睛卻越過舞池中的眾人，直直地望向二樓貴賓廂房。
“我沒有孩子。”卓笙歌清冽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怯懦，“以後也不會有林家的孩子，若是穆小姐不放心，就請大帥將我遠遠地流放了，或者……”
她微側了頭，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殺了我也可以……”
穆清秋猛地張大了眼睛，她雖然外表溫柔和氣，內裏卻是個陰毒的個性，不是沒有想過讓卓笙歌丟了性命的法子，但是，如今卓笙歌竟是自己提了出來……不，不愧是土匪的後代！
“……你，說，說什麼呀！”穆清秋被說中心思，不由得慌了神。
卓笙歌卻不理她的反應，她隻看著貴賓房的大門慢悠悠地被打開，大帥林世儒叼著煙鬥出現在門邊，冷冷地望著她。
“卓小姐，的確是大帥府的俘虜。”
林世儒噴出一個煙圈，這才淡淡地說：“清秋侄女，你誤會了。”
“林叔叔。”穆清秋的心突突地跳了兩下，她本以為卓笙歌住在林牧雲的院兒裏是大帥默許的，沒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個誘餌？
自己好像是弄巧成拙了！
林晴芳也驚呆了，饒是她經多見廣也沒料倒卓笙歌居然說自己沒有懷孕……這，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之前明明得到的情報是卓笙歌已經有了林牧的子嗣。
雖然舞廳裏五六台吊扇輕風搖曳，但她還是流了滿頭熱汗，自己引以為傲的情報網，居然給了自己一個假情報……她不由得望了一眼大哥。
林世儒也淡淡地回望了她一眼，卻隻點手招呼卓笙歌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卓笙歌早有預料，抿唇微笑著點頭，提了裙擺下了台階，在眾人神態各異的注視下，走去了二樓林世儒的休息室。
林世儒早已回了屋子，待卓笙歌也進了休息室後，副官立即自外麵關了門，將一眾好奇的目光擋了回去……
穆清秋心裏又是悔恨又是懊惱，若不是自己急於給那個卓笙歌來個下馬威，也不至於如此落了麵子，還讓林世儒覺得自己太過輕率。
“清秋初次回到奉天，不了解情況，讓貴賓們見笑了，如今，我宣布舞會開始，請大家盡興舞蹈吧！”
她雖然一點玩樂的心情全無，但卻還是強撐著笑意，陪了一位有身份的奉天府的男士下了舞池。
休息室的隔音極好，將外麵的喧囂擋了個幹淨。
卓笙歌靜靜地立在林世儒麵前。
林世儒的臉色隱藏在嫋嫋煙霧裏看不清表情。
房裏極靜，過了半晌，林世儒深深吸了口氣，道：“卓笙歌，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