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得到許風白一諾(1 / 2)

“老道已經腹飽,多謝寒閣主款待。”許風白單掌一禮,向二公子點頭致意。爾後看向鳳白梅,歉然道:“清風觀弟子與血衣門勾連,是老道失察。發現之後,有心替他們隱瞞,卻被反咬一口,淪為道教敗類,心灰意冷下嫌麻煩,不肯深究,才釀成了葬劍山莊的禍事。”

他話說的很簡練,但鳳白梅與寒鐵衣都聽明白了,在心裏琢磨出大概情況。

清風觀一定有不少人上了陶定芳那本冊子,事情被許風白知道後,這些人以許昌平為首,先發製人,誣陷許風白奸汙民女,奪取清風觀的主導權,並殺他滅口。

觀中弟子做下如此醜事,許風白已是痛心疾首,再被徒弟追殺,更覺心死如灰,他既不能大張旗鼓揭露真相,又不忍與子弟兵戎相見,唯有隱姓埋名,躲著他們。

武林各派中,不知還有多少像許昌平一流的人,被那本冊子捏著軟肋。也會有像許風白這樣,知道真相,卻因各種原因選擇三緘其口。這也表明,十三年前的事,血衣門並不是做的天衣無縫,這些人當中,就沒有一個知道黑火雷原料的事情嗎?

鳳白梅沉吟半晌,方緩緩地開口:“許道長從何處得知,許昌平要在葬劍山莊鬧事的?”

許風白道:“有人將消息遞給老道。”

寒鐵衣接過話道:“許昌平到葬劍山莊顯然是有目的的,但他臨時離開葬劍山莊,不遠千裏跑到漁溪鎮刺殺,顯然是有人將道長的行蹤透露給了他。道長心裏,可有懷疑的人?”

許風白抬眼看著寒鐵衣,灰濁的瞳仁裏精光閃閃:“老道剃發剪須,藏身漁溪鎮,人前從不顯露身手,唯在你們二位跟前露過底。”

寒鐵衣麵色一凜,正要解釋,許風白又繼續說道:“但知道老道行蹤的,還有一人。”

鳳白梅凝眉道:“給道長遞消息那人。”

“不錯。”許風白看向鳳白梅道:“據我武館中的弟子言說,送信的人一頭及膝的灰色頭發,特征十分明顯。”

鳳白梅與寒鐵衣對視一眼,兩個人顯然想到一處:柳如海!

見二人神情,許風白道:“看來,兩位對這個神秘的送信人,有一定的了解。”

確切來說,二人對柳如海的了解並不多,隻知道他是柳家三公子,曾經化名海硯參軍,知道十三年前的舊事,與血衣門有些牽連。

“不瞞道長,我們眼下正在尋找此人,前兩日與他擦肩而過。”寒鐵衣苦笑道:“此人警惕性很高,天機閣弟子也跟丟了。”

天機閣閣主不靠譜,不代表天機閣的弟子也不靠譜,那人能在天字樓弟子的手上逃脫,又能知曉他的行蹤,想來當真不簡單。

許風白想了想,道:“老道已將許昌平送到兵馬司,同清風觀其他弟子一道,接受朝廷的審判處罰。至於老道的失察之責……”他將話音輕輕一頓,看向鳳白梅,微微頷首,道:“鳳將軍若有事,盡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老道必欣然往之,絕不推辭。”

比起五大門派盛氣淩人咄咄逼人,無論是態度,還是處事方法,這個小小的清風觀觀主顯見要上道的多。

鳳白梅起身向短發老道深深揖了一禮,神色動容,滿眼感激地道:“許道長深明大義,鳳白梅代十三年前無辜殞命的亡靈謝謝您!”

許風白自嘲道:“老夫從前也是糊塗,一心隻想著清風觀的聲譽,念著與徒弟的情分,不明是非不辨大義,如今經曆這一遭,才幡然醒悟,雖為時已晚,但也想略盡綿薄之力,彌補一二。”

鳳白梅又坐下,說:“晚輩如今賦閑在家,一時也無要緊事能勞動將軍的。”

許風白也痛快,當即道:“無妨,隻要老道尚在人世一日,這個承諾便作數,無論天涯海角,鳳將軍有詔,許風白義不容辭。不過,老夫年過半百,半截身子已經埋進黃土,鳳將軍可要早些兌換諾言。”

鳳白梅道:“許道長仙風道骨,定能長命百歲。”

許風白“哈哈”長笑著起身,轉身同門口的小二吩咐說:“不是說廚房還有兩個肘子嗎?煩請小哥為老道打包吧。”說完,又回頭去看寒鐵衣:“不知寒閣主能再請老道一頓嗎?”

寒鐵衣忙道:“許道長客氣了,莫說兩個肘子,就是道長餘生,天機閣也是供奉得起的。”

許風白聽他話中有招攬自己的意思,搖頭道:“寒閣主身陷囹圄還要處理事務,可見天機閣是個案牘勞形的地兒,老道閑散慣了,可吃不了這碗飯。”

想起唐冷淩,寒鐵衣仍覺頭疼,堂堂天機閣主,被人輕而易舉地擄走,害他在江湖眾人麵前丟光了臉。誠然,他也清楚自己在那些人眼裏,早已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