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李文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看,“我這是聲東擊西。”
李邈故作驚訝,“什麼聲東擊西?”
李文昭隔著石桌將小腦袋湊到他跟前,“頤和宮那頭我已經搞定了,準備今夜就去把鈞天劍拿出來。”
李邈故作驚訝,“你還真打算去偷劍啊?”
李文昭道:“鈞天劍是父皇的,我拿父皇的東西不能叫偷!”
李邈擔心道:“要是被皇兄發現了,一定會狠狠地罰你的。”
李文昭遲疑了一下,“那就不讓他發現!反正鈞天劍一直放在頤和宮的密室裏,八百年都不會有人想起它。”
看到小妹那一臉自信,李邈實在不忍心打擊,隻問:“那你把我喊來做什麼?”
李文昭扯出一臉討好賣乖的笑,拉著他的袖口左右晃動,“你也知道我昭化宮的人都被白眼狼盯得死死的,鈞天劍目標又那麼大,縱觀整個洛陽,也隻有四哥才有這個本事幫我帶給鳳姐姐了。”
李邈早已猜到這妹子喊自己來準沒好事,為難道:“昭兒,要不咱們算了吧。”
李文昭將他袖子一甩,垮下臉來,“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你的忙我能不幫嗎?”李邈舉雙手投降,“畢竟不是小事,咱們必須好好合計合計。”
“我就知道四哥最好了!”
從昭化宮出來,李邈在華清池前找到了正在巡邏的白玨。
“昭兒向來任性慣了,但她本性不壞,還請白統領多多體諒。”醇郡王聲音清脆,溫文爾雅。
白玨亦是彬彬有禮的態度,“醇郡王言重了,卑職不敢。”
李邈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鳳姐姐讓小王給白統領帶一句話,說關於一封信的事要和白統領討教,今夜在摘星樓設宴,請白統領一定抽空前往。”
白玨眉眼一凝。
他和鳳白梅之間的交集,隻有那封馬登道寫給權晟的信。
“知道了,多謝王爺告知。”
白玨到摘星樓時夕陽已經下山,晚霞絢爛多姿,猶如一幅夢幻的畫卷。
因陸子柒離開,摘星樓又將之前的說書先生請了回來,有柒先生的新話本加持,仍舊座無虛席。
此刻,說書先生正講到修羅女將與血衣餘孽陶貓兒於哀江上大戰三百回合。
“鳳麟在手,修羅將軍如有神助,隻見她振臂一揚,頃刻間哀江上風起雲湧……”
白玨隻聽了兩句,便選擇性地將老人滄桑的聲音屏蔽了。
“是白大人嗎?”百忙之中的小二一眼看到了白衣勝雪的白統領,賠著笑臉上前來,“鳳將軍在樓上等你,從這裏上樓右手第一間便是。”
白玨微微一頷首算是回應,闊步上樓去。
房間門沒關,在門口一眼便能看坐在桌邊飲茶的鳳白梅。
她仍舊著常穿的黛色束腰男裝,長發高挽,扣著一頂小山冠。暗黃的麵上掛著麵具般淺淡的笑。
屋子裏的窗子是打開的,抑揚頓挫的說書聲清晰地傳到房間裏。有風和夕陽自另一側的窗口飄進來,整個屋子顯得很溫馨。
“白統領打算在門口聊嗎?”黛衣女子信手取了一個空茶杯,斟了杯茶放在對麵。
白玨這才邁步進屋,回手關上房間門,來到桌邊坐下。他低眉掃了一眼冒著輕煙的茶水,右手仍緊緊按著懸在腰間的紫鞘寶劍,臉色比劍刃還冷。
“信我已經給你了,你也答應了我。”白統領的每一個字都是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雖為女子,行的卻是男兒事,我也當你是君子,當知君子一諾千金重。”
鳳白梅緩緩地揚了揚眉,好笑地說:“我還什麼都沒說,白統領就將君子這樣的帽子扣下來了。”
白玨深知她善於詭辯,亦無時間與她廢話,“有話直說。”
他開門見山,鳳白梅也樂得做個爽快人,“我需要更多權晟犯罪的證據。”
“你當我白家是做什麼的?”白玨冷冷瞥了對麵的人一眼,覺得那張暗黃的麵皮但真是厚。
“鎮守我大夏西南方的白羽衛。”鳳白梅毫不吝嗇誇讚之詞,“近百年來令蠻族不敢越雷池半步;還有東北的熊威軍,有時間我還真想讓三家兵馬較量較量,看看究竟哪家更厲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白玨看她的眼神已然冷到了極點。
“放心,就算我有此心,也沒有那個能力了。”鳳白梅輕歎一聲,“除非朝廷能重組鎮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