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我很少在意長懷的心事,隻顧著惦記雪域高原上,那位與我僅有數麵之緣的公子,千秋雪。他是我年少的夢想,是我對愛情的期望,和他有關的一切幾乎占據了我的全部心思。
三年前,千秋雪進了雪域絕境,生死未卜。
九月白露那天,雪域絕境的生死門將重新打開,西南境內,百名仙門子弟將完成試煉,結束地獄般的修行,其中包括了千秋雪。
我等了三年,早已下定決心,白露那天,親自去接千秋雪回來。
哪怕千秋雪已經不記得我。
這件事情,我瞞著所有人,隻跟瀟湘公子說過一二,瀟湘公子聽完朝我豎了大拇指,狐狸般漂亮的眼睛越過金絲眼鏡朝我投來一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雖然我很想看你跟你哥爭奪雪域王子,兄妹兩人為愛反目成仇的故事,但作為多年腐友,我還是祝你早日成功!”
這種橋段也想得出!不愧是坐擁百萬書粉的晉江城主!
我拿筆戳瀟湘公子的眉心,笑嗬嗬道,“做夢吧你,我哥那冷麵人,撞上千秋雪,那肯定是相看兩厭,互不待見,別說擦出火花了,連個火星子都不會有!”
瀟湘公子眯著眼睛,拿過我手中的筆杆子,筆頭撓了撓下巴,用姑蘇的方言十分婆娘地說道,“這麼說來,二小姐,你今後婆媳關係很緊張啊!”
“千秋雪的娘早就死了,哪來什麼婆媳關係!”我半捂著臉,抓狂道,“你究竟是如何從我哥跟他妹夫關係不和諧,得出我今後婆媳關係緊張這個結論的!”這思維跳躍度實在太大了吧!
瀟湘公子推了推眼鏡,裝模做樣、一板一眼地說道,“窺一斑而見全豹。你蓮家自視甚高,看不上這個庶出的王子,讚普家也盛氣淩人,瞧不起咱們中原的世家,這才是真正的相看兩厭。思思,聽姐姐一句勸,凡事得把握好一個度,不能急於求成,眼下時機不對,先不要跟那小王子來往密切。”
“嘖嘖。”我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這可不像是寫‘思悠悠,情悠悠,此情此恨幾時休’的人說的話,我問你,你寫的書哪一個到最後不是大團圓,要麼是故友重逢再續前緣,要麼是破除阻礙苦盡甘來,哪有一開始就勸人退縮的道理,你這樣說話會掉粉的。”
“時過境遷,心態不同了。”瀟湘公子扶著下巴婉轉一笑,“畢竟生活可比不上書本,無趣多了,煩擾多了。”
嗬嗬。
我沒跟她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朝正在找書看的長懷老師使了個眼色,兩人沒多久便一起離開了書城。
禦劍回去的路上,長懷忽然拉著我的手,輕輕地跟我說,“瀟湘公子說的沒錯,你哥和你爹是絕對不會喜歡千秋雪的。”
我震驚地差點從空中摔下去,幸好長懷事先拉住了我的手。
“你還記得千秋雪!”我喜不自勝,長懷隻見過千秋雪一麵,且是在狩獵大會上匆匆一瞥,能讓長懷過目不忘,說明本小姐的眼光果真不差!
“還好,”長懷有些哭笑不得,“你好像沒抓住重點啊,不過那確實是很特別的少年,我記得他的眼神。”
我腦中浮現出那少年的模樣,聖城狩獵大會那年,我受人欺負,氣急敗壞,拿著弓箭捶打殘破的土牆,牆倒塌的時候,千秋雪站在牆對麵朝我投來陰冷一瞥。
那是種寒到骨子裏的冷漠神情,卻令我日後念念不忘。
“重點是,不管我哥和老頭子喜不喜歡,我喜歡就行了。”
長懷輕輕歎道,“我擔心的,不止這些,算了,日後再看,白露那天,我跟你一起去雪域高原。”
我震驚地無以複加,半響都說不出話來,長懷似乎早已知曉了我的全部計劃,就如同幾個月前,我忽然發現了他的秘密那般,沒有一絲質疑,沒有半句勸阻,彼此心照不宣地守護者對方的心事。
作者有話要說:非傳統仙俠文,1V1,女主團寵,不作不戀愛腦,就是偶爾…嘴賤。沒辦法,誰讓人家團寵呢?
阿成冒天下之大不韙寫第一人稱,大大們覺得沒毛病的話,收藏一下吧~以後每天賣萌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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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表示名字不好記,再給大家捋一遍:
我是蓮華,字思量,取自“不思量,自難忘”;
我孿生哥哥叫蓮然,字思空,聽起來就像和尚的法號;
我老師叫顧念,字長懷,所以我叫他長懷哥,取自“長歌懷采薇”,很溫油有沒有,他和我哥就是師徒年下組合,最喜歡看他們談戀愛的名場麵;
我喜歡的人遠在天邊,名叫千秋雪,因為出身低賤,隨便取了個名。
“思悠悠,情悠悠,此情此恨幾時休。”改自白居易的“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
文中將會出現多處劇中人物評點晉江耽美名篇的地方,驚喜多多,爆笑連連,亦是感懷致敬,不當處望諸君指正,阿成虛心接受,麼麼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