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眼睛也沒睜開,淡淡的一句:“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不說就不說,一說就讓人火大,沐鈞年徹底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行。”他繃著下巴,“能耐你就一輩子別跟我說話!”
本來他是餓了,這會兒一點食欲也沒了,車子緩緩停下來的,啟動時卻一瞬間提速,寂靜的街道,呼嘯一聲飆出去,引得食品店裏的值班人員引頸看出來。
車子在彙林別墅外停下。
沐鈞年一個字都沒說,下了車“嘭”一聲關上車門,頭也沒回自己往家裏走。
他真是擔心再熱臉貼冷屁股,會忍不住狠狠揍她一頓。
尉雙妍一個人在車上坐了一會兒,轉頭看了看他進了門,“哐”一聲也把門甩關上了。
好半天,她才終於慢吞吞的往在家裏走,掏鑰匙開門時聽到了裏邊什麼東西重重落地的聲音,然後一片平靜。
她的動作頓了頓,考慮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最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沐鈞年已經上樓,外套隨便扔在玄關裏,鞋子踢得不規則。
她默默的擺順,然後換鞋上樓。
進臥室時,他就站在門口不遠處幽幽的盯著她,“你也想過去陪沐寒聲是麼?”
她愣了愣,沒打算接他的話,反正知道去不了。
徑直走到那頭把包放下,準備去洗澡。
身後傳來沐鈞年沒有溫度的低聲:“行,都去,陪著我多無趣,收拾行李,我給你訂票。”
他說著話就拾步往門口走,然後轉彎去了書房。
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莫名其妙的心酸,鼻尖也跟著泛酸。
好一會兒才皺眉往書房走。
他真的在打電話,然後走到筆記本前敲鍵盤。
“單程?”間隙,他抬頭看過來,目光冰涼,一點表情都沒有,“還是往返?”
意思很明顯了,她是不是想一直都去英國陪著沐寒聲,一眼都不回來看他?
見她不說話,沐鈞年握著鼠標的手緊了緊,略微的扯了嘴角,“那就是單程了?”
尉雙妍站在及不遠處,看著他冷冰冰的臉,忽然就紅了眼。
她確實受不了他麵無表情的冷漠。
也是忽然發現,寒聲被送走了,她很難受,想發發情緒,卻並不一定想把他一個人扔下。
所以,她咬了唇,忍著眼眶裏的濕熱。
沐鈞年再一次不經意的抬眸時見了她紅彤彤的眼,手上的動作驀然頓住,然後挪開視線,繼續。
隱約聽見她幾不可聞的啜泣,他終於扔了手裏的鼠標,略顯暴躁的盯著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看不得她流眼淚的樣子,踢了椅子閉了閉眼,才抬頭朝她看去,“不是想去麼?不是隻要兒子,有沒有我無所謂麼?我成全你,不把你押在身邊,你還想怎麼樣!”
她低了眉,眼淚順著睫毛落到地上,眨了眨眼,還是一個字不說。
沐鈞年一張臉已經陰鬱得不成樣子,隻得背過身,煩躁的站在了窗戶邊。
尉雙妍站在那兒看了他淡漠的背影,雖然冷,又忽然讓她覺得他是孤獨的。
生意場上在風光無限,總要歸於平靜。
像他自嘲的,他是很無趣,可放眼開去,除了她,沒人可以陪他。
許久,兩個人就那麼站著。
終究是沐鈞年略微低眉彎腰,一手扶了窗戶,沒有回頭,隻低冷一句:“出去。”
他沒再說訂票,也沒說讓她收拾行李。
所以尉雙妍抿了抿唇,轉身回了臥室。
書房徹底安靜下來,沐鈞年依舊在窗戶邊站著,好一會兒,一手扶了窗戶,一手微微捂著胸口。
他們是十點左右到的家,尉雙妍躺床上時快十一點半了,他還在書房,她並沒想著燈。
躺了一會兒又覺得渴,找了一圈沒水,直接找打了廚房。
冷不丁的卻看到了廚房裏的沐鈞年。
她愣愣的立住腳。
他從來不進廚房下廚的,居然開了火,旁邊還擺了幾樣東西,大概是要煮麵條的。
一時間,她把踏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不打算進去了。
但是剛轉過就聽到裏邊的人狠狠低咒一聲。
“*!”
緊接著各種東西雜亂跌落的嘈雜。
尉雙妍一擰眉,轉頭隻見了沐鈞年手忙腳亂,想去把掉落的東西接住,結果隻是徒勞,劈裏啪啦的都從他的手臂滑落。
那種無助和無法掌控,她能理解,畢竟是商場上無所不能的人,卻唯獨掌控不了鍋碗瓢盆。
她也沒想,急匆匆的就走過去,卻差一點被他一把推倒,惡聲惡氣的瞪著她,“滾出去,用不著你!”
他這麼冷沉沉的一吼,她真的被嚇得一動不動,眉頭皺起,莫名的委屈。
但她想起了回來時他問她餓不餓,估計是他餓了。
也許今天的晚餐他就沒吃,或者他連午餐都沒吃,反正他很多時候都顧不上吃飯,沒結婚之前還一天三頓都攢到夜宵。
也正因為這樣,他現在才會胃疼。
忍著那點委屈,她看了他臉色很差,“你是不是胃痛了?”
沐鈞年抿著薄唇,沒有回答,隻是彎腰把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陣撿,然後扔進洗碗池,順手關了火,不打算做了。
也是他轉過頭關火那會兒,尉雙妍忽然緊了眉心,走過去握了他的手。
米色的襯衫,傷口擦傷後血水滲了出來,她就知道是舊傷口被剛剛混亂時的東西砸到了。
沐鈞年低眉也見了,卻麵無表情的把手收了回去,“你管不著!”錯身之際,又鋒利的看了她,“不是不跟我說話麼?我傷了,死了也跟你沒關係,你愛找誰找誰去,想去哪去哪,卡你隨便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