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何蘇木一邊說,一邊又低下頭去擺弄藥箱。他的心嘭嘭跳的厲害,他暗罵自己沒用,沒見的時候,千方百計想見到,等見到了,他又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遇生人就說不出話來。
他有些沮喪,臉上還是燙的厲害,但也沒法,隻好怏怏告辭而去。跨過門檻,他又回頭看了秦晚林一眼。
秦晚林等何蘇木走了,才一屁股坐在令墨的床邊,說道:“我看這何大夫人甚好,醫術也不錯,姐姐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令墨微閉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啊,聽那些灑掃的老媽子說,這個小何大夫最是憐貧惜老,她們平常有個頭疼腦熱的,小何大夫都會幫著看看,遇到家貧的,免費送醫施藥的也是有的,就是為人有些囉嗦,就剛才,一點小事翻過來倒過去的交代了四五遍。”令墨打了個哈欠,有些困頓的說道:“嗯,我有些困了,你帶上門,自去玩吧。”
秦晚林聽了令墨隨口說的一番話,陷入了沉思。她的腦子中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何大夫就是個好人選啊!
他心地善良,肯定樂於幫助別人;他仗義施財,肯定不會貪墨她的錢財,不過為慎重起見,還是要再觀察一下,找機會還是要探探他的口風,再做定論。
何蘇木離了碧溪閣,還去一趟芳水居,陳姨娘房裏的小丫頭彩琴也發燒了,何蘇木診斷了一番,開了藥方,留下藥包就去了。
一個月後,何蘇木再次被邀約去了碧溪閣。這次病的就是秦晚林。
秦晚林躺在床上,旁邊隻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照看著。她看見何蘇木走了進來,就吩咐小丫頭說:“我嘴巴裏發苦,一會兒還要吃藥,你去找令墨姐姐要些酸梅蜜餞過來。”
小丫頭顛顛去了。
秦晚林招呼何蘇木坐,何蘇木坐了下來,他準備為她搭脈診斷。秦晚林微笑著說道:“小何大夫,不必費心,我本沒病,這病就是裝的,我主要是想見你。”
何蘇木又緊張又欣喜,他拱一拱手道:“不知秦姑娘找我何事,如我能辦到,必不推脫。”
“小何大夫,實不相瞞,我確有一件難辦的事,非要托付於你,除了你沒人可以幫我了,”秦晚林跪了下來,她語帶悲涼的說道:“現在我的處境想必你也知曉,但我並不想這樣活,我想離開江府,但我身無分文,值錢之物隻有些主人家賜予的首飾,我希望你能幫我帶出去典當,換成些碎銀子。”
何蘇木立馬扶起秦晚林,他一口答應,“姑娘以這麼重要的事情想托,必然信任我,不知你要多少銀兩,我可以借予你。”
“不必,讓你帶首飾出去典當,已是極大冒險,怎麼還能要你的銀子呢。”秦晚林搖了搖頭。
何蘇木看秦晚林那副樣子,知道她定不會要他的銀子了。他一臉誠懇道:“姑娘所托,必不敢辜負。”
秦晚林從身上帶的小荷包裏掏出一個紅寶石戒指,這正是之前江彥秋送她的,她平常幹活,哪習慣帶這些零碎首飾,戴了一次就放在匣子裏,之後,江彥秋也沒問過,想來他也忘了。
回到仁草堂後,何蘇木托著這個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戒指,他湊向前去,聞了聞,居然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是秦晚林身上的味道。他突然舍不得把它當掉了,他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把紅寶石戒指包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櫃子裏的暗格裏。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把身上所有的碎銀子都掏了出來,數了數才一兩不到。他又往櫃子裏折騰去了,翻出了一個二兩的碎銀塊。他手捧著這些銀子,想了想還是不夠。
他又去敲大師兄的房門,費了頗多一番口舌,才掏了二兩銀子,他把所有的銀子都用手帕細細包了,藏在身上,想著下次去江府的時候帶給秦晚林。
他的腦海裏現出了臨走時,秦晚林跟他說的幾句話:“以後每個月我都會假裝生病,到時你再進來把銀子帶給我,然後再帶一件首飾出去,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別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