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娘在一旁冷眼旁觀,看著自家兒子那份靦腆樣,心裏又有什麼不明白的。怪不得了,這程子給他介紹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他愣是一個都沒看上眼的,原來是心裏有人了。
等秦晚林和何蘇木說完話,她就立馬拉著何蘇木進了裏間房,她問道:“蘇木,這秦姑娘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哎,娘……,就是以前結識的病人。”何蘇木拖長了聲音,打算敷衍過去,他徑直走到桌子麵前,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何大娘一把奪下何蘇木手裏的杯子,“跑的熱乎乎的,不興喝涼茶的,仔細作下病。”她對著門口喊道:“小四,端杯熱茶進來。”
說完之後,她也在桌旁坐下,笑眯眯的看著兒子:“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你們也並非親厚,看她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樣,想來也不是做學徒的料子,不如趁早回了她,讓她自謀生路去吧。”
“娘……,你可答應我的,不好反悔的。”何蘇木看著何大娘似笑非笑的模樣,知道她今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好好,我跟你說,我心裏是有她,可她並不中意我。”何蘇木說著低下頭了,眸中黯然一片。
何大娘在何蘇木的頭上重重拍了下,“蘇木,你不是個輕言放棄的孩子,喜歡就去爭取,做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給誰看呢!再說了,娘會幫你的,你讓她到自家店裏來上工,那也給你們多創造些機會不是!”
“娘,你可不要對著秦姑娘瞎說,我自己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藥廬還要事,我要先走了。”
這時,陳四才端了杯溫茶進來,何蘇木接過一飲而盡,準備拔腿就走,何大娘在後麵喊道:“蘇木,不要急著走,你既然來家了,帶些點心回去給你師傅,師娘還有師兄們嚐嚐。”
說著,手腳麻利的裝了一大包點心,塞到何蘇木手裏,打發他去了。
何大娘打發何蘇木走了後,來到後廚,看見秦晚林正在收拾灶台。她在背後假裝咳嗽了幾聲,秦晚林轉過身來,笑著問道:“何大娘,灶台收拾好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
何大娘仔細的打量秦晚林,姣好的麵容,豐韻的身段,一舉手一投足自帶一種獨特的味道,這麼一美妙佳人,難怪她那傻兒子會動心。
她猶豫了一會,方才說道:“秦姑娘,大娘是個粗人,有話就直說了,我看的出來我家那小子對你有意,不知你是什麼想法?”
秦晚林的臉一下子燒起來,她絞著自己的手指,半晌才說道:“小何郎中是個好人,之前也多虧了他幫我,現在這份工也是靠他推薦的,隻是我自己,配不上他。”
秦晚林把她在江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何大娘,何大娘聽完長歎一聲,“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不說別的,以後你就在大娘這好好幹吧,大娘肯定虧不了你。”
秦晚林福了福算是道謝了。
自從秦晚林走後,江彥秋派人把秦晚林放在廂房裏的東西全部都收了起來,放在櫃子裏封存了起來。
東西是能藏起來,可回憶與思念卻與影隨行。
江彥秋再也不敢去正房去睡了。那間房裏到處都充斥著秦晚林的身影,彌漫著秦晚林身上的味道。
那張矮塌秦晚林曾多次盤腿坐在上麵看話本,做針線活;那張床上更是留下了他們纏綿悱惻,夜夜繾綣的身影。
如今,一切今猶在,斯人卻遠去。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天漸漸暗了下來,秦晚林提了一包何大娘送的點心,在小巷子裏穿梭。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腳步聲,她停了下來,腳步聲又消失了,她害怕極了,加緊腳步飛奔起來,剛剛奔出小巷,就看見令墨迎麵走來。
“令墨姐姐,令墨姐姐。你怎麼在這?”秦晚林喊道。
“剛才我還念叨呢,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所以出來迎迎。”令墨笑著說道。
秦晚林這才敢回頭看一眼,後麵空蕩蕩的,並沒有一個人影。她搖搖頭,怕不是聽錯了,自己嚇唬自己。
令墨看秦晚林回頭看,自己也回頭望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她問秦晚林:“晚林妹妹,你可是看見什麼了?”
“許是我聽錯了。我還以為有人跟著我呢!”秦晚林一下子放鬆起來,把手上提的點心給令墨看:“令墨姐姐,這是老板娘送我的點心,等回去放著飯鍋上麵蒸蒸,可好吃了。你晚上給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中午我就吃了幾塊點心,現在可饞了。”秦晚林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