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木也時常過來,陪著何誌忠喝酒,垂釣,下棋,倆人是越發投契,簡直有成萬年交的趨勢。
秦晚林因著何誌忠提過,想把她嫁給何蘇木,所以每每何蘇木過來的時候,她都躲在房間裏,避免與何蘇木接觸,何蘇木是想見見不著,所有他來的時候,還是與令墨相處的多些。
令墨做出的一手好菜肴也頗得何誌忠的青睞,他說,走過世界各地,最向往的還是家鄉的味道。秦晚林呢,也不甘示弱,何誌忠的內衣,外衣,鞋子,製了一件又一件,做了一雙又一雙,哄得何誌忠合不上嘴。
“我到這把年紀了,才算享到女兒的福。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去南洋,就該守著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才是。”說罷,又滴下淚來。
秦晚林踮起腳用帕子給何誌忠擦眼淚,令墨在一旁打趣道:“爹爹,那時你也隻得晚林一個女兒,可現在呢,你可有兩個女兒孝敬了,說來,你還是賺了。”這才逗得何誌忠破涕而笑。
“令墨說的對,說的對。”何誌忠連連稱是。
有一日,何誌忠把兩個女兒叫到正廳敘話。
“令墨,晚林,昨日小廝來稟告說,新房已備好,家具,擺設都是一應俱全的,你們可隨時搬過去。”
秦晚林急了,她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旁邊的令墨安撫的在秦晚林的手背上拍了拍,她含笑問道:“爹爹,你不隨我們一同過去嗎?”
“爹爹也想,隻是我還要回南洋一趟,上次我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尋到女兒,所以一應的產業,生意都托付給了相熟的掌櫃,讓他們來全權處理。所以這次回去,我打算把這些生意都變賣了,正所謂是葉落歸根,別說呂州是我的家鄉,關鍵是你們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啊!”
何誌忠的一番話惹動了兩位女兒的情腸,她們都傷心的滴下淚來。
過了好半晌,正堂裏寂靜一片。
秦晚林站起身來,拿起紙筆寫道:“我們父女一別數十年,如今才得一見,可現在爹爹還要去南洋,女兒不敢相留,隻盼著能與爹爹一道,隨侍左右,也算全了女兒的心。”
何誌忠看了,更是老淚縱橫,連聲說道:“好好,隻怕你身子嬌弱,受不住海上的風浪啊!”
秦晚林又寫:“我不怕。我隻怕與爹爹再分開。”
何誌忠緊緊的抱住秦晚林,一旁的令墨見了,撅了個小嘴說道:“你們可別想著拋下我,自己去見那南洋的風光,之前爹爹跟我說各地見聞的時候,我就想著去看看了。”
“好好,令墨,你也去,你也去。”
秦晚林又提筆,“令墨姐姐,你以為你能逃掉嗎?就是你不想去,我綁也要綁著你一起。”
父女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離別的愁緒都散了,隻剩下對新旅程的憧憬和期盼。
次日,何蘇木過來拜訪,何誌忠將他全家即將要遠行的消息告訴了何蘇木。
何蘇木一時沒反應過來,“何伯伯,你說,晚林和令墨也要同去?”他的聲音中滿是驚詫。
“是的,我們隻是去南洋處理些雜務,又不是不回來了,蘇木,你這麼驚訝幹什麼。”
何蘇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他掩飾的說道:“我隻是擔心晚林的身體,她的失語症目前還沒惡化,但海上顛簸,總怕發生什麼意外。”
這話說到何誌忠的心坎裏了,他最擔心的還是秦晚林的身體,“蘇木,你有什麼良醫可以推薦給我,我的商船上還缺一名郎中,最好對失語症這種病症有所了解。”
“我啊,我早就想去南洋觀光一趟了,多見些世麵,多接觸些疑難雜症,對我將來行醫做人都有所裨益。”何蘇木毛遂自薦,一向平淡的眼睛中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自信。
“你當然是最好的人選,隻是你是家中獨子,我怕你一走,你母親沒人照料,正所謂父母在,不遠遊,我也是為人父母的,自是能理解父母的心。”何誌忠揮揮手,拒絕了何蘇木的建議。
“何伯伯,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母親願意的話,你就會同意我和你們一道去南洋嗎?”
何誌忠點點頭。
他隻所以這麼快的答應何蘇木,是因為他料定宛娘肯定會拒絕何蘇木的請求,罷了,他還是自去一趟仁草堂,請常大夫幫忙推薦一位可靠的郎中,還要多準備些藥材,以備不時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