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秉琛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有幾分正確無誤,但是他卻唯一篤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蘇默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海城,迂回轉折的讓蘇悅接近厲夜霆,絕對不會是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人重新開始。
他隻是在賭,賭蘇默到底有多恨厲家的人,到底願意為了自己的姨媽付出多少的手段和精力。
傍晚的時候,蘇先生去到了蘇悅的公寓,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而是站在蘇悅的房門外輕輕敲了幾下。
從門口的鞋子和助理那邊的消息,蘇默知道,蘇悅回來了。
隻是,她將自己關到了房間裏一直沒有出來——不吃不喝,她已經兩天都沒有出門了。
“開門,喬悅。”
蘇默的聲音冷漠,仿佛不帶絲毫的感情。
房間裏沒有一丁點動靜,仿佛沒有活人的存在一樣,但是蘇默知道,她就在裏麵,所以直接叫的是蘇悅的真名,讓那個如同死人一樣蜷縮在床上的人兒抖了抖。
是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嗎?
是爸爸、還是琛哥哥?
雙眼都哭的紅腫的蘇悅,迷糊間根本就不能分辨在門口的人是誰,那道沉穩又帶著些沙啞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會那麼的冷漠。
不,那不可能會是爸爸的聲音,爸爸已經死了、她親眼見到了那具冰涼的屍體,也親手觸摸過那冰涼浸入骨髓的身體,喬建海已經死了,她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已經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兒……
淚水再一次湧出了眼眶,蘇悅將身體蜷縮的更緊了,她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那寒徹入骨的冷意驅散一些。
她的身體冰冷,一顆心更是如同被扔到十裏寒冰的雪地裏凍了很久、很久,那種被遺棄的孤寂感和痛苦,讓她就連呼吸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喬悅,開門。”
蘇默的聲音再一次在門外響起,這一次似乎帶了些急促和緊張,從他敲門的力度和頻率來看,似乎蘇悅再無反應,他就會直接拿鑰匙開門闖進來了。
蘇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已經習慣了蘇悅這個名字,再聽人叫著自己喬悅,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真正在意她是喬悅的人都已經走了,父母全都已經死了,琛哥哥也被她驅趕的遠遠的或許不會在原諒自己,蘇先生叫自己原本的名字,是故意想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
可是蘇悅並不想要問,她隻是緩緩的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如同幽魂一樣飄到了門口處,將有些冰涼麻木的手放到了門把上輕輕轉動打開了房門。
“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蘇默的臉色難看,他隻粗略的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一臉木然的蘇悅,然後冷著麵孔轉身就去了客廳。
蘇悅張了張嘴想要拒絕,此刻的她沒有心情應付任何一個人,無論是對自己有恩的蘇默,還是和自己有過合作協議的蘇默。
現在的她,隻想要一個人躲在一方小屋裏麵,將自己蜷縮的緊緊的,讓時間來治療她心中蔓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