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走了幾步沒有聽到蘇悅跟過來的聲音,轉過頭一雙冷厲的眼睛盯著她。
那眼眸中所蘊含著的感情是那麼的複雜,讓人根本就看不透、看不明。
“過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我有話要問你。”
冷漠的聲音,仿佛蘇默看不懂蘇悅臉上哀戚的神情,那是一種心痛到了極點甚至都不眷戀人世的哀默。
抬腳頭也不回的朝著沙發走了過去,蘇默坐下之後才抬起眼來看著蘇悅。
好在這會兒她跟著走了過來,不再跟一個喪失了感官的木頭人一樣愣愣的站在那裏,讓人一眼看過去甚至都會覺得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過蘇悅人雖然過來了,臉上的表情仍舊木然,雙眼似乎飽含著隱忍著的痛苦,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讓蘇默的眉頭越擰越緊。
沉默的氣氛在兩個之間流淌著,時間也悄無聲息的流逝著。
兩個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蘇悅垂著頭隻有淺淺的呼吸,而蘇默則是雙目不錯的盯著蘇悅。
“喬建海死了。”
蘇悅猛然抬頭看著蘇默,很多震驚讓她一時不知道臉上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她當然知道喬建海已經死了。
屍體都已經變得冷進了骨頭,就算再有華佗在世也不可能夠讓喬建海再一次的活過來。
可是,蘇默怎麼知道?
而且,他為什麼要當著自己的麵說這件事情?
蘇先生知道自己和喬建海的關係,知道喬建海是自己的父親?
震驚幾乎都寫在了臉上,蘇悅在蘇默的麵前根本就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小鹿一樣水潤的眼睛,倒影著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清晰可見。
“我知道他是你的父親,我也知道他是一個人死到醫院裏沒管人。”
蘇默幽黑的眼眸濃稠如墨,根本讓人看不清楚裏麵的情緒。
隻是他冷冽的語氣,無論如何都能夠讓人察覺到一絲冰冷和隱忍的恨意。
的確,他是很恨喬建海,甚至恨不得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應該死了。
當年離開周梳瑾,蘇默以為自己的退讓不過是為了成全厲驍。
周梳瑾的心裏隻留下了那個曾經離開她的男人,無論如何長情的陪伴,她的心裏始終沒有容得下一個自己。
所以在一次醉酒之後對著周梳瑾大發脾氣,問到了她的真心話所愛的人仍舊是厲驍,蘇默選擇了離開。
他以為,周梳瑾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變得自由,她終於有權力去追求原本就應該屬於她的幸福。
而那幸福,是自己給予不了的。
因為深愛,所以他願意背負罵名從厲驍的手裏將周梳瑾奪了過來。
可是正是因為深愛,所以當知道自己終究是給予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的時候,蘇默選擇退出。
然而一切並不是如同他以為的那樣發展著。
因為無法親眼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最終會被擁在另一個人的懷裏,所以蘇默幾乎長達二十年未曾再踏入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