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行的“大膽進犯”,自然引來了“龍頭老大”——中國鋁業公司的阻擊。
而相比起以東方希望為代表的民營資本,剛剛整合完畢的以中鋁為代表的國企在競爭中處於效率上的下風,進而可能在市場上處於下風。在嚴重的危機感麵前,控製了產業上下遊的中鋁當然會想到用手裏的資源來擠走對手。這家掌握著整個鋁業上下遊產業鏈的國企是一個龐然大物,它除了產業上的先行之利之外,還手握幾乎遍及整個中國的鋁冶煉上遊資源鋁土礦。
這家代表著國家權力的公司早在數年前就跑馬圈地,與國內幾乎所有擁有鋁土礦資源的省份都簽下了合作開發協議;並且聯合所有國有企業,包括擁有進出口權的國字號央企,協手抬升原材料價格,試圖壓縮上下遊之間的價差,擠死競爭對手。
就在東方希望包頭項目開工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上遊的氧化鋁價格從每噸1600元上升到4800元,他們試圖讓鋁冶煉失去存在的空間。
中鋁集團不但從地方上控製了氧化鋁采礦權,而且還利用國家相關政策,在進出口方麵加強了壟斷。
對於國內電解鋁廠購買氧化鋁的方式,除了國內生產能滿足一部分之外,還有40%依賴從澳大利亞和印度進口。
但是自從國家兩個法規出台後,進口氧化鋁更困難了——2001年9月,原國家經貿委、外經貿部、海關總署發布2001年第17號公告稱,為防止氧化鋁進口過多,對氧化鋁進口貿易實施重要工業品登記製度。
該製度實施後的結果是大多數電解鋁企業無法按生產進度進口氧化鋁,在這種情況下,國內部分電解鋁企業將氧化鋁的一般進口轉變為來料加工方式進口。但是,2002年6月之後,來料加工方式又受阻礙。
國家外經貿部又發出一份《關於進一步加強氧化鋁加工貿易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這項政策分別對氧化鋁的一般進口貿易和來料加工貿易進行嚴格管理,將來料加工手冊製度的審批權限由地方收至中央。
與此同時,劉永行在建設過程中還有一根軟肋,那就是在投資建設過程中一直采取“邊建設邊辦審批手續”的方法。因為如此大型的投資如果按部就班地走程序,不拖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一直奉行“好快省”原則的劉永行,這一次正好迎頭撞上了撲麵而來的宏觀調控,在嚴峻的形勢中,環保評審上的“小問題”一下子變成了大問題。
民營企業由邊緣走向主流的時候,他們慣有的對規則界限大膽試探的行為方式,潛伏著很大風險。
宏觀調控之殤
就在大家擔心劉永行的包頭鋁業項目難以逃脫夭折的命運時,劉永行卻突出奇兵,實施了後來令中鋁巨頭也目瞪口呆的“暗渡陳倉”之計——他趁2003年非典盛行、總部地處北京的中鋁集團處於混亂之際,派出高管以閃電般的速度與河南省政府簽訂協議,在三門峽共同開發鋁土礦資源。
2003年7月23日,河南省三門峽105萬噸氧化鋁工程舉行了開工儀式的,項目預計總投資近45.9億元。
此舉無疑是在中鋁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因為三門峽市處於整個鋁土礦資源的核心地帶,業界的大致估計是中國鋁土礦資源六成在河南,河南鋁土礦資源六成在三門峽。這樣的動作給了中鋁一個大大的難堪,也硬生生地在央企壟斷的大牆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正是中鋁的抬價行為,倒逼出了劉永行更為**的產業野心,那就是打通整個上下遊,形成“氧化鋁-自備電廠-電解鋁-鋁製品”一條完整的鋁電一體化產業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