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故事,是我從一位朋友那聽來的,真假無從考證。現今朋友已不聯係,故事卻還印象深刻,我加以改編,與大家分享。
說是溫州郊區一個叫賈村的地方,村口有家小飯店,名為筱北鋪子,老板是當地人,姓胡,人稱老胡。
外人肯定奇怪,好好一家飯店,有磚有瓦的,幹嘛叫鋪子。事實上,這飯店可能比賈村的年頭都久。清末時期,老胡祖上有位賣包子的,叫胡筱北,開了間包子鋪,所以取名筱北鋪子,後代就一直沿用這名,即使大搞裝修,改成了飯店。
老胡剛接手筱北鋪子時,才二十多歲,那年三裏外的村口是個集市,經常來人擺酒,所以生意不錯。久而久之,他攢到筆錢,娶了媳婦,沒兩年就生了女兒。
老胡有個壞毛病,喜歡賭博,可能也是溫州人的通病,當時賈村的地下賭場,他是常客。人隻要一沾賭吧,往往做其他事就沒心思,也是從那會開始,飯店生意大不如前,老胡又和他媳婦每晚吵架,最終離婚都沒辦,他媳婦直接抱女兒走了。
期間老胡本該有個兒子,結果剛出生得場重病死了,也是這原因,更堅定了他媳婦出走的念頭。
自老婆女兒走後,老胡也徹底戒了賭,不過倒黴事真一樁接一樁,一次夜間騎車,他摔落水溝,斷了條腿。從那開始,他拄著拐杖,人也變得蒼老很多。
再後來,村口集市撤了,賈村人漸漸稀少,筱北鋪子生意越做越差,所幸跟前有條大路,時而來些貨車司機吃口便飯,才讓老胡勉強維生。
老胡常說,自己是苦命,當時狀況正應驗了這句話。
故事真正詭異的地方,要從08年一個冬天夜裏說起。
那是十二月中旬,臨近冬至,天氣寒冷,風呼呼狂嘯,吹得筱北鋪子門前裝水的鐵桶當當作響。
和往常一樣,老胡見快到九點,就收拾收拾,準備關門。此時店裏廚師和丫頭早已回家,隻剩老胡自己。
忽地從外來了一個男人,長得高高瘦瘦,穿件土裏土氣的黑色棉衣。進店一坐,說要看菜單。
“打烊,不做生意了。”老胡直言。
那人似乎充耳不聞,繼續坐著說:
“菜得新鮮的,飯得熱的,筷子碗洗幹淨。”
老胡心想,這人是不是耳朵不好,都說打烊了。
“你上別家吧。”老胡替他開門。
那人依舊紋絲不動。
“今天晚了,我不做夜宵。”
老胡說的是實話,一般而言,飯店一過七點就基本沒生意了,老胡也是由於住在店裏,否則不會磨蹭到現在。
“我這筆大單子,夠你賺的。”那人冷冰冰回應。
老胡哭笑不得,心想你就一個人,能吃多少,還大單子。
“要不給你弄碗蛋炒飯吧。”老胡記得,廚房裏有半碗剩飯,本來準備當夜宵的,現在沒轍,大冬天的,人還餓著肚子,這樣趕走是不怎麼地道。
老胡拄起拐杖,剛要進廚房,那人就說:“蛋炒飯不行,得來點像樣的,菜單我看看!”
那人見老胡腿腳不方便,索性自己拿了菜單,然後用筆勾了半天,再遞給老胡。
“炒韭菜、拍黃瓜、鳳爪、蒸魚、糖醋排骨、麻辣豆腐、木耳炒肉……”一見菜單上勾出那麼多道菜,老胡驚呆了。這哪是一人的份,這是滿滿一桌的菜啊!
“等等我有人來,這些菜,你給我弄兩桌,再溫幾壺黃酒,盛點米飯。”
老胡終於明白,原來是要來群人喝酒吃飯,整整兩桌菜,倒確實是筆大單,雖然幸苦,但這生意真可以做。
“哦,大概多少人?”老胡瞬間提起精神。
“十幾個吧。”
“行,我知道了,你先坐會。”
老胡轉身進廚房,心下竊喜。畢竟如此闊綽的客人,已不知多少年未見了,給他這頓弄舒坦了,日後興許還能做個回頭客。
自從摔斷腿後,老胡就極少下廚,但畢竟積累的手藝還在。隔沒多久,兩桌熱乎乎的酒菜已擺放齊全,還整了兩大碗白米飯。
接下來,老胡見那人隻幹坐著等,也不說話。
臨近十二點時,終於聽到敲門聲,老胡打開一看,竟然又是個穿黑棉衣的人,同樣高高瘦瘦,乍一看還以為兩人是雙胞胎。
“外邊都下雪了,冷得很。總共十七個,都來了。”
老胡一聽,估算兩大碗飯應該不夠吃,於是再進廚房,想替他們多煮點麵條。
可當老胡端了大碗麵出來時,他見到生平最令他驚奇的一幕,他瞬間懵了。
眼前除了那兩人正穩穩當當坐著喝酒外,兩桌上所有菜飯均被一掃而空,吃個精光!為何老胡一眼就知道是吃的呢?因為那些黃魚、排骨、鴨腿隻剔剩了骨頭!
問題是,麵前才兩人,其他人還沒到。就煮碗麵的功夫,菜飯居然吃得幹幹淨淨,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