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夷清笑道:“原來我這種人將死的時候,也能做這種美夢嗎……”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微不可聞。
葉酌沉默半響,替他合上眼睛。
他站起來,歎了口氣,問:“你不見他?”
“是他不想見我。”陳可真飄然落在聞道台上:“他隻想見姬廣玉,可惜姬廣玉是我,我卻不是姬廣玉。而且如果讓他知道是因為他,廣玉元君的轉世還多病多災,他反而會難過的。”
葉酌問:“那你會去找他的轉世嗎?”
“會啊。”陳可真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啊,我前生不知道發哪門子神經把他教成了這樣,難道不需要負責把他扭回來嗎?”
“是要扭回來,我看他本性也不是很差,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師徒緣嘛。”葉酌擦擦頭上的汗:“不過你這收的哪門子倒黴徒弟,真是搞死個人。”
他把溫行拉過來:“你看看這個,行事穩重不亂出頭,修為高還長的好看,這是正確的收徒方法。”
溫行掙開他的手,剜了他一眼,抱歉的對陳可真笑笑。
“對了。”葉酌又道:“你那徒弟這麼大過錯,短時間內氣運肯定都爛的一塌糊塗,下輩子不是變豬就是變烏龜,運氣不好還可能變蟑螂,要再給你當徒弟,恐怕有一陣子了,你找的到他嗎?”
他勾著陳可真:“說起來經過這一次,我們也勉強算生死之交了,看在那麼多年鄰居的份上,要我幫忙可以說啊。”
陳可真推開他:“不用你幫,我找得到,他靈魂上有我的印。”
葉酌:“???”
他道“哈?”
這真是奇了怪了,葉酌問:“沒看見你打啊,你什麼時候打的印?”
陳可真但笑不語。
“等等。”葉酌忽然道:“你別告訴我,他說的那個‘唯一沒找到的,可能已經魂靈皆滅的江川人’,就是他自己?”
“對,就是他自己啊。”陳可真敲腦殼:“我缺的靈魂剛剛回來了,所以我想起來了,這孩子其實聽我彈過三次九轉升天的。”
現在聞道台上一個仙君,三個器靈,還有一個溫行,全都被他說懵了,葉酌跟著他敲腦殼:“所以到底怎麼一回事?”
故事倒也算的上陰差陽錯。
“九轉升天抄雖然是我自創的,但我統共就彈了三次,第一次屠了江川城,他剛好就是城中的人,第二次呢,就是我把氣運分下去的時候。”
陳可真就地坐下來,帶著一點點懷念:“其實不分下去,我也有點良心難安啦,而且江川的百姓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壞,他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開著小茶館做著小生意,不過是被有心人煽動了,你知道,普通人總是很容易被煽動的,所以我原諒他們了。”
“雖然我決定分下去,但是一百三十萬人一個個分,那也太難了。因為我擅長彈琴作畫,但是數學真的學的很差啊。所以我在冥河之畔架琴,讓一百三十萬人排著長隊,依次從我麵前路過,聽到琴聲的人,就分到了氣運。”
“但是即使是我分下去了,百姓還是很怕我,離的遠遠的,也不敢抬頭看我,不過這也很正常,我剛剛殺了他們嘛,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難過。”
葉酌嘖了一聲:“開玩笑,你正在彈九轉升天抄啊,殺氣那麼重,誰敢靠近你?”
“師夷清的前世就敢啊。”陳可真笑:“他是個父母早亡的小孩子,五六歲的樣子,吃百家飯長大的,膽子特別大,我在山上彈琴,他居然想要飄上來,但是年紀太小了,怎麼也找不到方法,我就把他拎上來,問他要幹嘛。”